李太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强笑道:“古人好读书不求甚解,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谁耐烦去记它!杨老弟,如今陈庄主礼聘的是精诸梵文的人才,只要咱们会梵文,这些琐事谈它则甚。”一阵哈哈大笑,举杯又道:“来!老弟,史书年代,愚兄及不上你;借花献佛敬老弟一杯,就算愚兄我认输了如何?”
杨凡本有意再以梵文难他一难,一时倒反而不好意思了;五槐庄主也笑着促饮,只得一笑作罢。但却暗暗忖道:“李太白满口胡诌乱吹,绝无真才实学;居然敢假充内行,混进五槐庄来,其目的何在?他会不会是神龙教爪牙,有意如此安排,藉以监视自己的呢?”
正想着,一名武士传报道:“杨公子的管家到了。”
杨凡心里正烦,随口道:“叫他先歇着吧!不必来这儿见我。”
这一席酒,从红日当空直吃到夜幕低垂;厅上灯火点燃,犹未散席。
李太白酒量奇大,席间只见他一个人胡吹狂饮,信口开河!吹的都是西域边塞的奇风异俗,口里不时夹上几句“叽里哇啦”的古怪话。据他自己解释,乃是乌孙、大宛的土语。反正五槐庄主和杨凡都听不懂,也不知是真是假。
直到更深夜残,李太白自在口沫横飞毫无倦容;五槐庄主身为主人,自然不便阻客撤席;杨凡更是听得昏昏欲睡,也苦于不便告退。
正在这时候,庄门上突然响起一阵铜锣声;三长一短,连续敲了三遍。锣声打断了李太白的话兴,同时也令杨凡精神一振。一名银衣武士快步奔人厅来,向五槐庄主躬身禀道:“总教杜姑娘到。”
陈鹏一怔,刚说了一句:“咦!她来有什么事?”
话未毕,蹄声急如骤雨,三匹骏马已直冲厅外石阶前,齐齐顿祝一个银铃般的清脆语音接口道:“怎么啦!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是不是?”
五槐庄主陈鹏哈哈大笑迎了出去,亲自接了马缰,道:“请还请不到呢?今天是什么风把咱们的杜姑娘吹来的?”
马上飞絮般飘下三个绮年少女;最前面一位身着朱红色剑衣,大约十六七岁,鹅蛋脸儿,雪白肌肤,颊上一笑两个深深的酒涡,娇小玲珑,艳光照人,身后跟着两名黄衣少女,也都是明眸皓齿,劲装佩剑,丽质天生。
那红衣少女举手掠了掠夜风吹乱的发角。俏眼一扫大厅内,嫣然答道:“陈叔叔,你一定想不到,咱们是特为那件招聘梵文人才的事来的。”
五槐庄主讶道:“老朽午后才用飞鸽呈报总教,姑娘们现在就赶到了?”
红衣少女黛眉一扬,道:“是呀!咱们正是接到你的飞鸽传书才来的呢。”
五槐庄主一阵诧愕。其中一名黄衣少女却“嗤”地掩口笑道:“陈庄主别信,是姑娘诓你。总教离这里有多远?咱们就是会飞,一天之内,也飞不到呀……”
红衣少女娇憨一笑,道:“说起来真巧,咱们原是去洞庭玩的,途经江汉,听得城中传说五槐庄悬出万金重赏,请到一位精通梵文的杨公子,才就近赶了来。”
她一面笑语嫣然,一面款款移步入厅,显得仪态万端,雍容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