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忙着去炸手枪腿儿了,另一个则出来,走去汤面铺,还想问问魔鬼辣是什么?
这时候,鹧鸪姑娘走了出来,道“你去煮一杯奶茶,米线我去做。”
如今在门店这边的几个妇人,都会煮奶茶,只是手艺最好的,还是一开始挑出来教的那两个。
管事的是个中年男人,这时候就颇不自在地站在旁边。
他知道人家这个店,要不是不容易找到识字还愿意出来抛头露面的女子,是不会找他来记账的。
这么些天了,他也跟着学过这炸鸡生坯,但竟然比不过几个女子。
卢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般没信心,现在又是担心自己杵在这儿碍东家的眼,又是绞尽脑汁地想自己能找个什么事情做。
“你怎么还愣着?”安溆看向这个姓卢的管事,“把这一篓子鱼,给过过称。”
“唉,”卢管事答应着,转身到后院拿了称和筐就又快步跑到前面来。
喜鹊的一句“拿到后院称”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人都跑回来了,依小姐的性子,她还是不多嘴的好。
周大就帮着卢管事倒鱼,拿盆。
哗啦,鱼倒进称勾的筐子里,几只小泥鳅和螺蛳溅落到地上。
带着腥味的水珠迸溅在安溆鞋面上,一时间,注意到这一幕的周大和卢管事都有些不安。
小姐们哪个不是十分爱干净的?这小姐不会生气吧?
想法还没落下,就见她弯下腰,捡起一个细长的螺蛳,问周大“你们那边的河里,这个多吗?”
“多,多啊。”周大点头,“这东西鸡鸭也不吃,我们兜鱼的时候,最烦就是这个了。”
安溆笑道“刚才,你不是想做小生意吗?我今天心情好,告诉你一道菜。”
周大欣喜不已,虽然疑惑这东西怎么能吃,还是差点跪下叩谢。
安溆让喜鹊去把人扶住,道“我也不是白做好事的,我虽然能告诉你这道菜的做法,但你要是想做得人人吃了都还想吃,还需要跟我这儿买秘制酱料。”
这两年安溆是再没卖过任何一款酱料方子的,她在临河村的老家翻盖了,往山的方向扩展出有四亩地大小,便是她的酱园。
每年她都会带着家里的人,制作出很多酱料。
海鲜酱、麻辣酱、甜辣酱、蒜蓉剁椒酱、番茄酱---,总之她现在做菜需要什么酱,都是家里自给自足的。
不过若是开始卖酱的话,家里那个小小的酱园可不够。但现在自己不是有空吗,再投资盖个酱厂,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周大这边,听说叫他买酱,答应的很是痛快,咱不能什么都不出就白拿人家一个方子。
这时,浓郁的辣味飘过来,鹧鸪端着一碗红通通的魔鬼辣米线,还没到跟前呢,卢管事、周大、喜鹊三人就开始忍不住地打喷嚏。
安溆倒是还适应,伸手接过来,放在面前,等炸鸡也送上来,才开吃。
吃前,对周大和卢管事道“你们把鱼里的螺蛳分出来,待会儿我去后厨做一份来。”
“唉,”周大答应,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这个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像是实在憋不住的样子。
喜鹊走到门边,向外一看,惊讶道“大少爷,您怎么不进来?”
宗徹一身浅绯色官服,后背抵着门板而站,可能是刚才那个喷嚏打得太大了,他肩膀略微向前侧着。
被这么一问,宗徹咳了咳,揉揉一个喷嚏打红的鼻子,掀起衣袍迈步跨过门槛。
正看到安溆挑着一大筷子红彤彤的米线往嘴里送,他眉心就是一跳,三两步走过去,将她的手腕抓住,说道;“你要是难受,打人骂人都使的,何必折磨自己的肚子?”
安溆看他一眼,“松开。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难过了?”
在她的眼神下,宗徹慢慢松开了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放在桌面,道“你就算不难受,也不能这么吃。”
安溆真是有些烦他的阴魂不散了,对鹧鸪道“再拿一副碗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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