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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斯沃姆来到街角卖云吞面的小摊上,本想在排着队的时候给伙伴们发短信,告知他们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打算去和谁见面,以后又打算去哪里,但当他想要在手机上打字的时候,脑袋里又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要是愿望在身边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陈宴脑海中一闪而过。
小摊贩做饭的速度总比规模稍大一些的饭店要快上许多,饿了一整天饥肠辘辘的客人们吃饭的速度也不慢,陈宴和斯沃姆很快排上了号,叫了几碗面,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两人开始进食。
自从这次从冒牌货手里拿回身体之后,陈宴总是感觉饥饿,就像是现在一样,明明晚上八点左右刚刚吃完宴席,到现在竟然就饿了。
陈宴没有理会自己身体的这一部分异常,和他现在所面临的其他异常相比,这点异常根本就不算什么。
吃完了云吞面,陈宴带着斯沃姆朝大升降梯方向走去,同时将电话给苗水生打了回去。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陈宴从电话另一边来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几乎癫狂的兴奋。
可令人感觉十分惊悚的是,在这样癫狂的兴奋之下,苗水生的语气本身冷静的出奇:
“陈先生,陈宴,我总算打通了你的电话。”
陈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从何问起。
仿佛知晓陈宴的心情,苗水生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你的情况很复杂,你面对着完未知的情况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要你知道的是我面对和你一样的情况。”
仅仅一句话的时间里,他终于再忍不住,语气中释放出了狂热:
“在你发现的事物面前,一切的疑问都将得到解答,一切悬念必将得到揭晓,一切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陈宴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并没有放松,但也没有感觉更加压抑,仅仅是在解答了内心的疑惑之后得到了某种解脱。
他看了一眼斯沃姆,然后对电话里说道:
“所以,那家伙听到的心声真的是你在发出声音。”
苗水生甚至没有询问“那家伙”是谁,便直言不讳道:
“是的。”
现世和BIOS之间真的可以通过内心进行交流!
苗水生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些哀求:
“陈宴,陈先生,我以我的名誉做抵押,我以我的性命发誓,你将得到所有你想要的,而你所付出仅仅只是劳力罢了!”
即便不用通感,陈宴也能够想象出他有多兴奋。
陈宴看了一眼机械蜂巢墙壁上为了临时修复墙壁所建立的灯火通明的吊悬工地,说道:
“你现在在第一岛链的住处吗?你是一个人吗?”
陈宴想要见他一面,迫切需要从他口中确认某些事。
此时此刻,第三岛链,万维物联中心矩阵外围某不起眼的三层民房,苗水生飞快看了一眼身边的苍耳,并在苍耳摇头之后,几乎是没有延迟的回答了陈宴的问题:
“不,我已经离开第一岛链了,我现在在第三岛链,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能来一趟吗?”
陈宴看了一眼斯沃姆,然后捂住电话的麦克风,把电话塞进口袋里,问道:
“如果我在地图上指出来一个位置,你能带我去吗?如果能,需要多长时间?”
斯沃姆几乎不假思索:
“星球内的任何一个地点都可以很快到达,但考虑到你的肉体强度,我需要放慢速度。”
赛博格·奎因显然要求他做出过类似这样的事。
陈宴将电话页面暂时挂起,调出地图app,给斯沃姆看过地图标尺数据之后,斯沃姆回应道:
“到达这个位置需要十六分钟。”
他一瞬间得到了这个数字,甚至没有产生任何犹豫。
陈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开捂着麦克风的手,说道:
“我很快就到。”
此时此刻,第三岛链,苗水生看着手机屏幕上被挂掉的电话,亢奋感充斥着整个身心,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苍耳在,他怕是要克制不住的直接跳起来!
“终于……”
苍耳呼出一口气,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道:
“我从未想过,会如此轻易的到达那里……”
苗水生的学识几乎完来自苍耳,所以他明白苍耳为了什么而感叹——
残缺者,这是先前这个星球上存在过的很多世代在无数次以毁灭为代价进行尝试之后,对陈宴这一存在进行的最终定义。
在漫长且几乎完断代的历史中,大多数超凡侧学派拥有了自己独特的知识体系,不同的学派对相同事物的定义可能会产生不同,认识也会产生很显著的差异。
而对于苍耳所代表的超凡侧学派而言——苍耳既是开创者,又是完善者——在进行了大量实验和实地探索调研之后,他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拥有主观意识的陈宴本身并不重要,陈宴作为残缺者的身份才是重要的——前者仅仅是一个世代中的一个普通人,后者则是这世界上的一个重要锚点——这锚点标记着天启。
苗水生至今还记得苍耳当初告诉他残缺者这一存在时调笑的语气:
“不可燃垃圾、无火的余灰、不可回收物……总之,你可以用任何无用的称谓来形容他。”
“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在推动时代的发展,只有陈宴没用。
说他没用,其实也不太贴切——无数先辈在无数世代中验证了这件事,并留下一个确切的结论——残缺者的死亡会引来天启。”
苍耳当时的描述还挺严谨:
“死前或是死后,总之就是有个无法被公式化和计算的数字区间——在残缺者死亡前后的这个区间里,天启就会降临。”
“很多个世代之前,有些学者认为残缺者并不仅仅只代表天启的降临而已——你想想看就能知道,天启灭世的锚点,这该是如何的神秘和周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