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糯米果。
从这几天的接触来看,他发现糯米果明显也在观察着弥赛亚,他甚至可以八成确定,糯米果在一定程度上提防着弥赛亚。
这一发现曾经让他十分惊喜,因为他或许能够在这方面把糯米果看成是同伴。
从糯米果极少透露出的只言片语来看,奥斯曼狄斯认为她知道关于弥赛亚的很多秘密。
包括弥赛亚是降格为人且失去了自我的神明,包括弥赛亚本身很危险,那个降格为人的神明的自我,被弥赛亚的另一个人格以特殊的方式囚禁在人身之中。
奥斯曼狄斯知道,除了表现在外的“弥赛亚”,和被囚禁起来的“神明自我”之外,那另一个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的人格,才是奥斯曼狄斯真正的威胁。
而那所谓的“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的人格”,每当快要触碰到时,都让奥斯曼狄斯感觉到了无端的战栗,那样的战栗不知从何而来,又仿佛并非来源于自身——
那战栗仿佛面对无垠星河浩瀚,如同堕入无底深海,如同万物消亡不复存在。
即便是当年挖出眼珠时,奥斯曼狄斯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恐惧。
这样的恐惧让他颤栗不已,也让已经积攒了巨量失控的他产生了极端的兴奋——这世上很少有他没见过或没听说过的东西,而弥赛亚那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的人格正是其中之一。
未知之物的存在始终是让人兴奋的,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是奥斯曼狄斯保持心态年轻的秘诀之一。
另一件事——奥斯曼狄斯在弥赛亚身上发现的另一件事,就是她的眼睛,是无法被他直视的。
奥斯曼狄斯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眼睛去看到这个人身上发生的一切,即便是陈宴那样明显设有强大心理防备的人,奥斯曼狄斯也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些情绪,并理解这些情绪出现的原因。
即便是欧嘎米那样几乎达到了上位者的超凡者,奥斯曼狄斯也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弥漫在他眼神里的沧桑,再从那些沧桑里看到他曾经经受过的苦难。
可唯独这个弥赛亚……
在面对她时,奥斯曼狄斯甚至没有去看她眼睛的想法。
这是十分不正常的一件事。
即便当她看向他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躲避她的目光,这种胆怯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耻辱,也随之带来了不可解释的困惑。
她隐藏的最深沉的那个人格,其身份到底如何?
他的独眼能够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这个人的过去,可如果连直视一个人的眼睛都做不到,这种能力就失去了发生作用的前提。
他内心有一种荒诞的念头:
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能是她知道他的能力,所以她不允许他直视她的眼睛,而这一切都是潜移默化的,像是不可僭越的规则——奥斯曼迪斯脑袋里只有“不可僭越”这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颤栗不已,让他心生恐惧,让他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好奇——
即便对此保持着足够多的警惕,内心的好奇依然发酵到让他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他认为自己必须找一个机会,去看明白她眼神里到底有什么的机会。
三人离开教会学校图书馆的路上,糯米果告诉了奥斯曼狄斯另一件事:
“亚楠市上城区别墅区的某个庄园,最近发生了一场没有官方通报的恶性凶杀案。
死者是一群上议院的贵族,按照正常的阶层划分来看,他们虽然血脉传承久远,但应该划分为工业时代崛起的【新贵族】。”
奥斯曼狄斯静静听着。
糯米果经常会告诉他一些这样的事情,这女孩似乎知道他了解一些常人不了解的秘闻,所以想要用信息来换取信息。
可他并不喜欢回忆过去,所以几乎从未把自己了解的秘密告诉过她。
今天又是一个小雪天,教会学校里的学生们大都在上课,没课的也不想出去逛,因为这段时间的亚楠市实在不太平,街道上的冲突每分每秒都在发生,议院的力量受到了来自某些议案和民间自发组织的反抗者的抵制,流血冲突不可避免,人们又为了各自团体的利益而不得不做出努力和牺牲,一切像是回到了圣歌团和皇室夺权的二十年前。
“他们崇拜着一个没有名字的邪神——祂的名字没有确切的读法,只有一种近乎于呢喃的读音,那读音近似于【奥芬】。”
奥斯曼狄斯试着拼了一遍这个拗口的名字:
“【oipha】”
他拼这个名字的时候,虽然用了帝国字母,但并没有按照帝国语音标,天知道他是用什么语音来拼凑出这个名字的。
糯米果把帽子向上拉了拉,以避免雪飘到耳朵上:
“之所以说是‘近乎于呢喃’,是因为这个名字是他们从梦境中听到的,是神告诉他们的名字。”
“他们通过祭祀,得到了一部分神血,然后通过这些血液……”
奥斯曼狄斯貌似十分不礼貌的打断了她的话:
“等等,神血?怎么可能!”
糯米果不知道奥斯曼狄斯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问出这句话的。
她能做到的,是用一些词汇和残缺不全的短语,来为他描述这整件事:
“通过祭祀,他们让一个女人怀上了神的孩子……以正常生物繁衍后代的形式……他们让这个女人做梦,通过祭祀让女人梦到邪神,于是女人就怀了孩子……但是女人在做梦的时候,以物理的形式受孕了——梦境和现世同步了。”
“于是,他们就得到了邪神的血液。”
她没说人们得到血液的过程。
奥斯曼狄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群邪神信徒得到了神明的血液,是从哪里得到的?是从女人身上?胎盘?还是孩子?
这些行为都是严重的渎神!
在如此侮辱神明的情况下,神明依然承认他们是信徒,这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