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六百重骑兵在内的三千骑兵排成的战斗的队形,但是此刻静静的矗立在羽林军战阵最后的位置。
从骑兵的位置向前,是整整两排一百二十架八牛弩组成的巨大扇面。每一架八牛弩的旁边都放置了一摞摞,准确说是两个基数,一百二十枚八牛弩使用的重型弩矢。
在八牛弩和弩矢的旁边,则分别站立了七到八名操持八牛弩的工兵、后勤兵、号令兵。
八牛弩组成的扇面再往前,是一排排身披重甲的步槊手和手持木盾、横刀,穿着半身甲的轻步兵组成的突击阵线。
揆突击战线再向前则是禁军标准的以营为单位,由重步兵、弓箭手、弓弩手组成的千人规模的战阵。
此时此刻,六个标准的战兵营中,有五个已经和吐蕃、剑南、南诏军组成的反唐联军进入了激烈的交战之中。
哪怕是不懂军事的李诵也可以看出,最后的一个营级的千人战阵显然已经是交战之中裴植手中最后的援军。
千人战阵之间,则是禁军步卒营级单位配属工兵连所构建的小型八牛弩组成的弩阵。
比起后方动辄百余架八牛弩组成的大规模弩阵,前方用来填充空隙,防止敌人包抄偷袭的小型八牛弩弩阵要小太多,但是在千人战阵和千人战阵狭小空间之内,五架八牛弩的连续射击已经可以形成一种恐怖法的火力饱和。
战阵和战阵之间空隙的地方,则留下了一串串被八牛弩那坚硬、粗壮、黝黑所穿成的人形糖葫芦。
在羽林军步卒组成的战阵前方,和步卒直接对阵的则是由剑南军、吐蕃军组成的三倍与一线羽林军步卒的兵力。
揆在对方步卒的后方,还有由吐蕃和剑南组成,但是泾渭分明至少三万混编的兵马。
之所以用泾渭分明,是因为原本属于剑南道的唐军,使用的是和禁军类似层次分明的战阵和体系,而吐蕃人一方层次则相对混乱,但是乍一看凶悍的程度却更强几分,从传统意义上对吐蕃人和唐军的判断而言,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特色,没有异动,也没有沙鸥到影响都可以算是各自的强军。
当然,如果不是各自的强军,在禁军右卫拼死的抵抗麾下,偷袭这种行为也未必能将大散关一举拿下。
看着那些唐军色彩明显,但是和吐蕃人狼狈为奸的家伙,李诵握紧栏杆的手不禁狠狠的抓牢。
说实话,从自己以太上皇的身份执掌大唐权力之后,李诵对自己的所做的事情很少有后悔,然而关于从刘辟手中分出剑南北道或许是真的有所后悔的。
在这件事和刘辟这方面,李诵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判断错了,他考虑过十分有可能会把刘辟逼迫到吐蕃人的阵营中去,但是最终排除了这个可能。
毕竟,如果没有自己的逼迫,或许就不至于把刘辟这样一个掌控了近二十万精锐剑南军的军阀逼得投降了吐蕃人的怀抱,如果刘辟不投靠吐蕃,哪怕保持中立,如今长安的局势,大唐的局势就会缓和太多。
揆试想,如果没有吐蕃人的大举压境,没有勾结吐蕃的剑南军偷袭散关,数量高达十八万的新编禁军能有多少兵力被释放出来。
到那时候,郭戎可以带走的可就不只是区区的一个长缨军,又有多少精锐的禁军可以在郭戎的带领之下参与到和河北叛军的决战之中。
只不过,这所谓的后悔也仅仅是一闪而逝,人心这种东西,饶是自己也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判断。
而且,说到判断失误,还有一个比刘辟还离谱的家伙,李师道,如果人心、忠诚、礼义、廉耻这些东西真的在他们这些家伙的心中有一席之地,那么也不会出现这种数典忘祖,以大唐为血肉饲养自身的家伙。
从这个角度来说,提前将拥有大量蜀地番兵的剑南北道分割而出,还很可能提前削弱了对方的举动,否则如果没有剑南北道的组合,反唐联军直接从剑南道北上,偷袭陇南、陇西后方,那才可能导致整个战线的瞬间崩溃。
当然,更重要的是,到了这一刻,李诵认为自己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做得了,除了做为最后的一次人形擂鼓。
从反唐联军后方主力的位置再向后,则是有南诏番兵、剑南、吐蕃骑兵组成的杂牌和辅兵,而从这个位置再向后不到五里,陈仓道最北端临近渭水喇叭形的区域开始陡然收紧。
揆只不过,就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在对方战阵后方,依旧有大量身材矮小、步履蹒跚的兵马源源不断的进入这里。
整个战场从羽林军最外端宽度达到了五六里,而在反唐联军掌握之下喇叭形的最里面宽度只有三里不到,而整个战场的长度,则达到了整整十里。
虽然研学过兵书,研究过兵马,但是太上皇李诵不懂军事人尽皆知。饶是对军事完全不懂的李诵,从战场的形势和最前方八牛弩小型战阵的动向来看,吐蕃、剑南、南诏联军也在凭借人数的巨大优势,正一点一点的将长缨军的战阵向后方临江的方向逼退。
而且从战场的遗迹来看,后退的速度虽然很慢,但是一直在进行,从李诵的判断来看,这一点一点的退却甚至可能持续了一个时辰。
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似乎愈加的对羽林军不利。李诵不知道裴植的安排打算,他也不懂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将军,他相信自己的士兵,他相信自己一手重建的大唐禁军可以战胜一切魑魅魍魉、妖魔邪祟,护佑大唐重新走上巅峰,真正实现郭戎曾提出的那个想法太阳无论何时都不会在大唐领土上落下。
揆所以手持千里镜的李诵,依旧选择静静的等候在这里,等候自家将军的命令。
与此同时,在距离李诵十里之外的地方,吐蕃、剑南、南诏联军中枢的地方,年轻的尼玛巴扎也在叹息。
“对方禁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实在太强了,区区六千人不到,硬抗着近我们近三万精锐的进攻,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那是当然,不过,我恐怕他们也就到这里了,六支千人队已经投入了五支,等到第六支也投入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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