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白的墙看得赵缭眼睛一刺,心中却忽然笑了。
有什么意义呢?我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我恶心自己的次数还少吗?还差这一次吗?
“主人明鉴,昨夜何人救下大皇子,属下确实不知。
未能完成主人任务,属下罪该万死,请主人降罪。”
“嗯。”
沉默了许久后,男人才点头,似是信了。
“是我的错,阿荼,是我没有提醒你李谊有多会蛊惑人心,才让你着了他的道。阿荼,是我的错,你别自责。”
他柔声宽慰赵缭,可他捏着她下颚的手,却好像不经意重了些力道。
那一刻,赵缭相信如果可以,他一定会把她直接捏死。
就像是被强按进染缸的布料一样,酱紫色一点点渗透着赵缭的肤色,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脸颊,最后止步于一双空洞的眼。
“但是阿荼碍…”
男人缓缓俯下身来,看着赵缭很感慨地叹了一声。
“啪——啪——啪”男人在赵缭的脸上拍了几下,看似随意,实则三掌下去,赵缭的半张脸瞬间通红。
“你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笑了,眼神却愈沉了几分。
“也是一条怎么都养不熟的狗。”
。。。
“她方才一共说了几句话?”
男人端杯抿了一口,脸上的笑容随着杯中的热气一并淡了。
“回主人,九句。”恭敬立于椅子后的人道。
“九句话,除了两个‘是’,她撒了三个谎……”男人的指节叩了叩膝盖,笑着叹了一声,没做任何评价,把茶杯随手放在桌上。
便有侍女躬身上前来换热茶。
立侍的人的喉结滚了滚,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道:“台使大人对主人忠心耿耿、心怀敬畏,实乃我等之不可及也。”
“敬畏?”男人嘲了一声,略提了提声音。
“跪下。”
这不轻不重的一声,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惊雷,将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全都劈倒在地。
然后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侍女跪下时太过慌张打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撒了她一手。
此时隔着厚实的衣袖,都能感觉到她手上的热气,她却将手藏在袖子里,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有肩头止不住地抖,单薄得就像是风雨中被摧残的梨花。
不知是因惊雷,还是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