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过人群外围时,原本高坐车中的众豪绅都纷纷下车,向公子客客气气行礼问好。
实则在心里,众豪绅恨不得把自己女儿直接塞进小公爷的怀里。
小公爷颔首回礼,客气中又透着不加掩饰的敷衍。
一路走到车边,小公爷停了步子先向车内行礼,恭敬道:
“禀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儿中了。”
没有得意,没有喜不自胜,就只是平静地叙事。
话音一落,车帘子就被“忽”地掀开了,一个妙龄女子的小脸露出,双手握拳福了福,娇滴滴道:
“芙宁恭喜兄长黄榜提名1
车里传来妇人嗔怪道:“芙宁,你快回来,这么多人,哪有大家闺秀露面的道理?
来,晏朝,快上来。”
少女闻言,嘻嘻一笑,坐了回去,小公爷也提袍上车。
一掀车帘,只见宽敞的马车之中,上手端坐着一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和一雍容端庄的妇人,右手坐了一身着绫罗绸缎的娇俏少女。
这便是世人口中鼎鼎大名的鄂国公赵岘和夫人。
右手边的少女,是国公府的嫡长女,鄂阳乡君赵缘。
而这小公爷,就是鄂国公唯一的嫡子,新榜探花郎赵缃。
赵岘看着儿子,打了半辈子仗的虎将,也连拍几下大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晏朝,好啊!好!我赵家出了探花郎,谁还能说我们家只是武夫家了?你做的很好,真是给阿耶长脸了1
赵夫人也欢喜不已,看着儿子,简直要骄傲地上天了,嘴上却道:
“我们晏朝苦读这些年,也是辛苦了,回去阿娘给你好好补补。”
“孩儿有什么辛苦。”赵缃双手搭在双膝上,正首垂眸,眼中没有分毫高中的喜悦。
“孩儿能有今天,都是小妹牺牲自己换来的,孩儿若再不奋发图强、光耀门楣,怎么对得起小妹这十二年的苦日子。”
说到这里,车里的喜气洋洋僵住了,国公和夫人下意识地对视一眼,脸上的喜色中多了几分尴尬。
赵缘则不满地嘟起嘴来嚷道:“同样都是胞妹,兄长从来都偏心赵缭,中了探花这样的好日子,也只想着赵缭……”
“芙宁1赵缘还没说完,就被赵夫人打断了。
赵缘撇了撇嘴,抱起胳膊别过身去。
赵岘抬手,原本想拍拍儿子的肩头,最后还是落下,有些生硬地拍了拍自己的腿,道:
“晏朝,人各有命,宝宜对国公府的贡献,我们都记在心里。
如今,宝宜还有大半年就满十八岁,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补偿她就是了。”
赵缃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说的是。”
赵夫人看儿子仍旧绷紧的面孔,分明是没有一点疏解,便柔声道:
“不说远了,如今你高中探花,那过几日就要摆你的进士宴,宝宜肯定是能回来几日的。
到时候你小妹要是知道,她兄长为她日夜愧疚了十二年,就是中了探花都郁郁寡欢,肯定会伤心的。”
这下,赵缃的神色总算轻松了几分,点了点头道:“多谢母亲大人的开导,孩儿知道了。”
一旁的赵缘却更不开心了,低声嘀咕道:“张口宝宜,闭口宝宜,你们都偏心赵缭……”
赵夫人拉过女儿的手,笑怪道:“你啊,都是大姑娘了,还和妹妹拈酸吃醋,真是长不大啊我们小芙宁。”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乘着马车从城中驶过时,路边酒楼的窗边。
“王大人,你可是瞧见了?刚才过去那辆马车,可是鄂国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