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坤说着便飞身至前,抬手便拍向子墨的天灵盖。
子墨却没有一点儿躲闪的意思,突如其来地问道“您为何不敢暴露身份?”
子墨微微仰头,扫了眼姜坤定在空中的右手,随后望向姜坤问道“行者楼光明正大,自诩从未做过任何不义之举,甚至为了天道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子弟。如此门派,何故不敢在建康国都露出一丝一毫的行迹?”
子墨再次看向姜坤僵住了的手掌,“您跟踪我几日,应该知道彭城王府里的那位神医就是拜火教的左护法,而彭城王新纳的宠妾则是拜火教主的女儿。以您的武功,杀死她们二人并非不可能,您却为何不动手?”
姜坤被子墨当场问住,他缓缓收回手,再次站直脊背,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子墨,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反问道“你说是为何?”
子墨低下头,盯着地上一道深深缝隙答道“因为他们已经是南朝皇权的一部分了。行者楼保的是天道,并非皇权。可行者楼却也不能与皇权为敌,否则只会造成更多的生灵涂炭。”
子墨言至此处,却还有一句话没说,他深信行者楼只是现在还不能,一旦雨儿成长起来,与皇室迟早会有一战。
姜坤盯着子墨,深知自己只要一出手就能解决了这个他一直不太喜欢的师侄,可他却始终没动手。
“你虽心术不正,脑子却还不笨。行者楼的力量一旦完全展现出来,必将引得中原一片腥风血雨,这是所有行者们都不愿见到的。”
子墨此时再次抬头同姜坤对视,“师叔觉得行者楼躲得掉?避得过?让小师叔独立创派,同行者楼脱离开来,不就是因为诸位前辈心中也都清楚,这一战是躲不过也躲不久的。”
姜坤虽没有反驳子墨的话,也没有认同,只道“为时尚早。”
子墨言辞诚恳道“弟子也知道,现在不是同皇室反目的时候。既然不能正面为敌,何不内外夹击?弟子身份特殊,只有我接近他们才最合情合理。只要弟子能得到拜火教的信任,击破邪教便是指日可待。”
姜坤闻言目光森冷起来,声音嘲讽,“我只怕你接近他们不是为了里应外合,而是看着拜火教教主的宝座呢。”
子墨并没被姜坤的嘲讽激怒,只平静地望着姜坤答道“我知道师叔不信我对行者楼的忠心。但您心里清楚,只要雨儿还是楼主一日,我便绝不会做出任何损害行者楼之事。至于弟子在拜火教中造下的杀孽,待剿灭了邪教,弟子甘愿回行者楼接受处罚。倒时无论要杀要剐,弟子绝无二话。”
姜坤自己也没想到,他明明下定了决心要清理门户,此时却被子墨说动了。平时明明闷葫芦一个,此时却能言善辩起来。
内心一番权衡,姜坤最终转身,又从怀中掏出两枚行者楼的信烟丢给子墨,“你好自为之吧。”
子墨接过信烟,见姜坤要走,却一反方才地露出焦急之色,“师叔!”
姜坤停步回望,见子墨又急急向前走了两步,“雨儿……楼主她……还好吗?”
姜坤默默地扭回头。子墨如今已经收不到行者楼的消息了,姜坤他自己确是可以的。只是近几日传来的消息都不见乐观。便是姜坤都不确定檀邀雨此时是死是活。
叹了口气,姜坤只道“她也选了条难走的路……但愿你们都能殊途同归。”
说完姜坤纵身跃上房顶,一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只留子墨一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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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刚一感觉到体内有真气开始流转,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吓得旁边半死着的秦忠志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