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隆一怔,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檀邀雨把重伤的嬴风带走,她的谋士秦忠志却来问他,要如何支付赢风的诊疗费。明明打伤人的就是檀邀雨!
这主仆俩简直是一丘之貉!
刘义隆方才还在想要不要直接将檀邀雨扣押,给七弟做血葫芦,这檀邀雨反倒先提起要求来了!
“你要如何?”刘义隆黑着脸问。
檀邀雨笑着道“本宫继任仇池国主以来,一直致力于同诸位强邻和平共处。此前北魏皇帝拓跋焘已与我仇池结成友邦。”
檀邀雨一边盯着刘义隆的反应,一边故作轻松地道“只是我仇池虽小,地域确是紧要。与其同胡人结交,本宫其实更愿意与宋地互通有无,毕竟本宫同宋皇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宋皇您觉得如何?”
他觉得如何?他觉得不如何?!刘义隆很想掀桌子,可手碰到案桌边缘又强忍着放了下去。
“朕听说,檀女郎已经有了北地的官商文碟。怎么?偌大北方还不够你们赚取,还想在南边儿畅通无阻?”
檀邀雨直接忽略了刘义隆话中的嘲讽之意,直接道“通商是一定的,却不是最主要的。本宫还需陛下颁布一道圣旨,昭告天下。免得哪日本宫起晚了些,就得知宋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在人们对名声和礼义廉耻看得比命还重的当下,向友邦出兵可是要有个十分让人信服的理由的。否则与背信弃义无异。
这么好的机会,檀邀雨怎么可能平白放过,就算是以后不得不与刘宋开战,檀邀雨也要先恶心恶心宋皇。
“此事事关重大,朕需要谨慎思虑一番。”
檀邀雨颔首,“这是自然,宋皇不妨慢慢考虑,本宫先行告退。”
“你要去哪儿?”刘义隆立刻警觉。虽说七弟的毒被压了下去,可那蛊毒很有可能两个时辰后就又会发作一次。这种情况下,绝不能让檀邀雨离开。
檀邀雨抬了抬双臂,九凤国服宽大的袖子上,点缀着的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和宝石,一动之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这套国服虽然庄重,却不甚方便。宋皇且容本宫换身衣服便来。
刘义隆立刻一个眼风瞟过去,两名宫婢便直接粘了上来,“婢子服侍女郎更衣。”
檀邀雨完全不在意,随那两名女婢亦步亦趋地跟着。等出了寝殿的大门,檀邀雨只比她们先一步转过回廊,这人就不见了。
两名侍婢立刻慌了。赶紧返回寝殿,心惊胆颤地禀报刘义隆。
刘义隆却没有因此发怒,像是早就猜到会是如此。他看向赢风,质问道“这样一个只在意利益交换的女人,你究竟喜欢她什么?!”
若是以前对嬴风和檀邀雨的关系还只是模棱两可的猜测,方才看到嬴风对邀雨的关心,却是没有丝毫怀疑的余地了。而且嬴风明显是在一厢情愿。
名动建康的秦郎君,惹了多少女郎流下伤心泪的秦郎君,居然在对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穷追不舍?!这怎么能不让刘义隆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