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周围没人,便仔细去辨认方印上的字,“飞熊……知天……这什么东西?难道是飞知,熊天?这听着也不像彭城王啊……”
虽然心中存疑,可管事不敢耽误,三步并作两步就将拜帖递到了谢弘微的手上。
谢弘微听管事回完话,满脸狐疑地看向东乡君,也就是前朝东晋的晋陵公主。
晋陵公主原是东晋孝武帝司马曜之女,后来下嫁谢家前一任宗主谢混。高祖刘裕夺位时,曾经支持刘裕的政敌的谢混,为保全谢家自杀而死。而晋陵公主也被迫离开谢家,改嫁到琅琊王氏。
可晋陵公主心中只认谢混这一个夫君。刘宋建立后,她几番苦求,才终以自降身份至东乡君为代价,回到了谢家,为谢混守节。
谢家上下都十分敬重这位前朝公主。谢弘微身为谢混的侄子,对这位年迈的婶母一直十分倚仗。常将族中的大事说给晋陵公主听,让婶母帮他拿主意。
今日将晋陵公主请来主宅,也是为了谢惠连家中可能住着彭城王的事儿。公主前后经历两朝,光是皇帝就见了四位,眼光要比他们这些晚辈长远。
虽说谢弘微本着不得罪也不攀附的心思,可这毕竟涉及到后面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他不得不慎重。这才将晋陵公主请来,把事情始末都跟婶母说了。
他们两人正说着,墨曜的拜帖便送到了。谢弘微打开,也很诧异上面怎么只有一方印。看那印上的“飞熊知天”四字,同样不知所云。
没办法,他只好依墨曜说的,将拜帖转给晋陵公主查看。晋陵公主接过看了一会儿,一时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她用手摸着印章上的字,喃喃自语道“知天……知天……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她拿着拜帖的手突然一抖,随即慌张地吩咐管事“快!按送贴的小郎君所说,快去备四架车去请人!一定要恭恭敬敬!不,不行,你的身份不够。”
晋陵公主转过头看向谢弘微,“家中可有嫡支的郎君在?让嫡支的郎君们跟随马车去请!”
谢弘微一愣,他从没见婶母这么急切过。就连去年谢晦兵败身死,婶母也只是点点头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虽然不知这拜帖主人究竟是何身份,可谢弘微相信晋陵公主不是没有章法的人。遂不多问,立刻吩咐下去,“按婶母所言行事。”
管家被两位主子的态度弄得有些惶恐,连忙应“喏”,退下去安排。
晋陵公主这才对谢弘微道“你历事少,不知道也不奇怪。若我猜得没错,如今到了陈郡的这位应当是行者楼的楼主。”
“行者楼?”谢弘微茫然。他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晋陵公主叹了口气,“若是夫君不是被逼自杀。这些事儿本该由他慢慢教导你们的。我只说一句,当年北方胡人造反,晋怀帝与晋愍帝先后被俘杀,正是行者楼的人保住了元帝,助他在建康重新建立东晋王朝。”
晋陵公主将手里的拜帖捏紧,“父皇曾派人去寻找过行者楼的传人,可都无功而返。如今他们的楼主自己找了过来。”她抬起头,看着谢弘微,“这是谢氏一族的天大机缘,万不可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