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虚云根本做不到邀雨这样啊。不吃饭也就算了,还不睡觉!
这让一直在皇宫中养尊处优的虚云和尚苦不堪言。才不过两日,他的脸颊都消瘦下去了。
等到了第三日,虚云熬不住了,就借着早上沐浴更衣的时候,偷偷在屏风后面吃东西。
结果好巧不巧,那屏风不知怎么就被股怪风吹翻了。正露出里面一手一只面饼,正在啃着的虚云大师。
北凉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自己诚心请来的大师,坐禅比不过人家就算了,竟然还公然作弊,这本身在品性上就已经输了。
不过由于最开始的约定并没有说不许吃饭,虚云纯粹是爱面子才跟檀邀雨学。所以即便是虚云偷吃,也不能判他输了。
只是那日的白日里,几乎所有马蹄寺的弟子都跟在邀雨身后坐禅诵经,以示对虚云所做所为的不认同。
慧悟怕北凉王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说弟子们平时也都是在大雄宝殿内做早课。如今只不过是恢复如常而已。
马蹄寺的僧人们本是出于善意和公正心,一直在邀雨身后诵经,可邀雨受不住啊。
墨曜看邀雨低着头一点一点的,便小声问子墨,“郎君,您看女郎是不是睡着了?”
子墨瞄了邀雨一眼,手里一颗小石子就弹在邀雨耳垂上。
邀雨瞬间就醒了过来,小声嘀咕道,“这念经的威力果然不可小觑。”
这次她不敢大意了,直接关闭视觉听觉,再次入定,一直到黄昏时分,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邀雨给了子墨一个眼神,示意他时候到了。子墨便趁人不注意溜出了大雄宝殿。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正好映在马蹄寺翘出山崖的寺檐上,让整个寺庙变得肃穆庄严。
斜阳通过殿门照亮大雄宝殿的前殿时,一声洪亮且悠远的钟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寺庙中多有晨钟暮鼓的规矩。很多人以为是早上敲钟晚上击鼓。其实不然,不论早晚,寺庙都既要敲钟又击鼓。有所不同的是顺序,早晨是先敲钟后击鼓,晚上是先击鼓后敲钟。
而今日黄昏,鼓声未响,钟声却动,让众僧都以为,是不是今日负责敲钟的小沙弥犯迷糊了。
马蹄寺敲钟,每次紧敲十八下,慢敲十八下,不紧不慢再敲十八下,如此反复两遍,共一百零八下。寓意为信徒解除世间一百零八种烦恼。
待敲到第八十下时,负责敲钟的小沙弥跑到大雄宝殿来了,一脸惊骇地向慧悟禀报道,“师伯,那大铜钟不知为何自己响了!”
慧悟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小沙弥道,“今日本是弟子负责敲钟,结果弟子还没走到钟楼,就见那钟木缓缓地晃动起来,最后更是直接自己去撞钟!弟子看得真切,根本无人抱着钟木。弟子觉得事有蹊跷,不敢轻易靠近,特来向师伯禀报。”
“怎么会有如此诡异之事?”慧悟本能地转头去看身后正在坐禅的檀邀雨。
他一去看邀雨,众人也跟着他看过去。
此时云道生忽然一击铜钵,殿外的钟声便戛然而止。而邀雨则缓缓站起身,向金身立佛行礼道,“本宫多谢佛祖赐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