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越来越觉得崔浩这个建议不可行。
这简直是放虎归山。拓跋焘甚至有种感觉,一旦他这次放邀雨出城,此后就再也没有将她抓回来的机会了。
“你等等,容朕再想想。”
邀雨却已经转身向外走去,“落子无悔。”
走到门口时,邀雨却又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犹豫片刻后对拓跋焘道,“我的父亲很爱我母亲,他也很爱我。可是同他收复故土的心愿比起来,我们的幸福只能让步。陛下其实同我父亲很像,您或许有珍视的人,但这些人同您一统中原的壮志比起来,也可以割舍牺牲。”
邀雨轻轻叹息,“我的父亲和您其实都没有错。只是我们的想法不同,所以终究只能是背道而驰……今日就当本宫同陛下辞行了。陛下擅自珍重。”
邀雨出门之时,听见拓跋焘在她身后喝令道,“檀邀雨,你给朕回来!朕要悔棋!”
可檀邀雨和拓跋焘都很清楚,这只是拓跋焘心中郁结,喊出来发泄一下而已。拓跋焘是永远不会为了儿女情长,放弃他的千秋霸业。
邀雨离开后,拓跋焘在崔浩的书房内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到崔浩赶来,才算安抚住了拓跋焘的情绪。
“她说的没错,她真是将朕看得很透。可即便她不是朕心中最重要的,割舍掉她却是朕此生最痛的。”
崔浩也觉得有些怅然,“不如臣陪陛下饮一杯吧?”
“好!”拓跋焘猛一击案,“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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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从崔家主宅出来,就直接越上屋顶。此时已经入夜,她将裙摆用帔帛一束,就如夜空中的魅灵般于平城的月色下飞舞。
寇谦之的院子离崔家主宅并不远,只不过邀雨怕有人跟着,故意兜了一圈,确定无事,才轻巧地落入寇谦之的院子里。
邀雨皱眉地看着还在院子里下棋的两人,天都黑了,就只点盏油灯,看得清吗?
姜乾见邀雨回来了,立刻从石案后蹦起来,“诶呦,总算回来了!快进屋,快进屋。这蚊子快把我咬死了!”
紧接着邀雨就看见师傅几乎抱头鼠窜般跑回屋内。
她再去看寇谦之,却见寇谦之好整以暇地起身,轻轻整理衣袍,脸上依旧带着宽和的笑,“你师傅易招蚊虫。”
邀雨心说那你们倒是进去屋里面啊。让你们在此等,也没说一定要等在原地吧。
不过看师傅被蚊子咬,邀雨竟觉得有些解气,于是向寇谦之施礼道,“多谢小师叔。”
“不忙谢。”寇谦之招招手,云道生就捧过来一个小木盒。子墨则又点燃了几盏灯,将院子里照亮。
姜乾此时又从屋内出来,还拽着一个胖胖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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