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有些后怕地搂住邀雨,自己一时大意,被人引开。若今日出事的是她,自己便万死难辞了。
“子墨,”邀雨缩进子墨怀里,“一次,两次,看他们死在我面前,真的好难受……”她紧紧握住子墨的衣襟,“可千万别让我看见你死……”
子墨摸摸她的头,心疼地安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听着外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邀雨道,“船是全速前进,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便会靠岸,我们要早作打算的好。”
子墨此时担忧的却不同,他并不怕魏皇会拿他们如何,却是十分疑心赢风,“那个侍卫怎么会知道你有心悸。”
邀雨一愣。方才因为处在拓跋破军死后的悲痛中,她未及多想。此时被子墨道破,邀雨也觉得事有蹊跷。
她有心悸的毛病吗?怎么自己和子墨不知道,反倒是宜都王身边的侍卫却知道?这种侍卫身边常带的不应该是伤药吗?他怎么贴身收着一瓶治心悸的药?难道是刘义隆有心悸的毛病?
邀雨不断地回想,渐渐地,一个让她心惊的可能浮现在邀雨脑中……
邀雨周身慢慢升腾起了杀气,这几日着力掩盖的锋芒此时像是寻到了空隙,全都放射了出来。
她面沉似水,“走吧。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咱们该去拜见一下宜都王殿下。”
邀雨走进刘义隆的舱房时,刘义隆和赢风都感觉到了邀雨周身气质的变化。两人没有多想,都以为是拓跋破军的死造成的。
“今日还要多谢殿下的侍卫相助。”邀雨虽说是道谢,脸上却不见笑意。
“你我既已事先有约,他助你也是理所应当。”刘义隆见邀雨面色不好,也不欲在口舌上再占什么便宜。
邀雨侧过脸望着赢风,目光森冷道,“万将军适才说曾与海寇交过手,依你看,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头?”
嬴风自邀雨一进来就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也怪他关心则乱,此时只能尽量弥补。
赢风毫不隐瞒地详述道,“仙姬可曾听过五斗米道?前朝大海寇孙恩便是其道徒。彼时拥有楼船无数,几次率兵杀入京师腹地。当年先皇便曾受命与之交战,也因此立下战功。孙恩败后,据说是是投海自尽,数百名妓妾和部众皆随之而死。他死后,其妹夫卢循继续带兵反抗,后也兵败自杀。但当时跟随他们的教众数万,并不能一网打尽。我今日见对方楼船,猜测是五斗米道的余部。可能是意在破坏议和又或者是受人驱使。”
他的一番话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邀雨听后却只是默默不言。
邀雨正思考如何处理当前的情况,外面便有人来报说魏皇陛下来了。
刘义隆扫了邀雨一眼,心想这位檀女郎是打算把自己彻底拖下水,让拓跋焘以为刘宋是站在她那边的,让魏皇不能轻易对她出手。不过如此也好,拓跋破军已死,至少她和北魏是就此决裂了……
“听闻三皇子身体不适,朕特来探望,倒是没想到檀女郎也在此处。”拓跋焘除掉了拓跋破军这个心腹大患,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同人说话,再不用装什么色令智昏的傀儡皇帝了。
邀雨听他对自己的称呼一变再变,如今直接唤自己“檀女郎”,这是打算把送仇池给自己的事儿一笔勾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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