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见状,疼惜地摸了摸邀雨地脸,“女儿家,十五岁要绾额发,行及笄礼。方能嫁人。你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日。这种事情,定要早做准备。”
邀雨神色黯然,及笄吗?若宋皇没将自己流放,自己一直住在地宫里,爹可会想起自己还有个要及笄的女儿?
娇娘见邀雨的样子,知道自己必是说到她的伤心处了,赶紧转了个话题,“你看我,说着女儿家的事,竟把正事都忘了,“这是礼单,你且看看。”娇娘说着,从袍袖里抽出一张锦帛,用明黄的丝绦束着。
邀雨扫了一眼,金银珠宝,牛羊马匹自是不能少的。除了求和的赔偿,还有被俘的士兵赎身钱。而最扎眼的便是割地一郡。夏军在攻打仇池之前先攻下了汉阳,收下这份礼单,便代表着,汉阳郡以后就属仇池了。
邀雨将礼单慢慢地卷起来,像是享受般看着一行行字卷进字轴中。随后才叫了盈燕进来,“将礼单送往左相梁翁处,着梁翁与右丞相一同清点。若清点无误,便请姚老将军押人出境。”
盈燕领命下去,立刻安排了人去送礼单。
邀雨笑道,“姐姐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吧?”
娇娘也想和邀雨多住几日,但念及钟儿,只好推辞道,“将军还等着我回去,而且我也放心不下钟儿。”
邀雨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从北魏到这里,快马加鞭也要十日,娇娘却押着贡品这么快就赶来了,可见她是日夜兼程。一路舟车劳顿,不言而喻。
“那我晚上就为姐姐设宴。既是接风,也是饯行。”
娇娘点头,谢过了邀雨。
邀雨又叫来了盈燕,“先带节度使大人下去歇息一会儿。你贴身照顾着。通知各位大臣,晚上设宴,请众卿列席。”
送娇娘回后殿歇息后,子墨俯身下来,跪坐于邀雨面前,捧起她的脸,满是愧意道,“及笄的事,是我疏忽了。”
邀雨摇头,“你我自小长在地宫,我不知道的事,你又怎会知晓?”她说着忽而笑了起来,“早先我还以为是那些女子觉得自己额头好看才故意露出来的。我当时还对镜瞧过,总觉得自己的额头太高了……”她笑着,心里却愈加苦了起来。
子墨温柔地拢起她的额发,“瞎说,我看着却是美得很。雨儿要是想,明日我便同秦忠志说,一定给你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及笄礼。”
邀雨闻言略略思忖,终是摇了摇头,“如今虽有了胡夏的赔款,可国中急需用钱的地方多得数不清,索性还有一年的时间,等到时再说吧。”
子墨虽未再说什么,可是心中却打定主意,一定要给邀雨好好筹备个及笄礼。
晚上的宫宴并不铺张。只简单的菜肴与米酒。
邀雨向娇娘解释说,因为战士们还在边关受苦,所以宫中规定,要与将士们同甘苦。娇娘却不介意,只说正好得了这个机会尝尝蜀地民风的特色。
席间娇娘言谈举止十分得体,原本对她有些敌意的大臣们后来也都与她互敬起酒来。这倒是让邀雨佩服不已。心中想着,这大约是娇娘在北魏后宫历练出来的。可见自己还要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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