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本能地想排斥舞姬的接近,可又怕被人看出端倪,只好也故作亲热地回道,“如此真是要谢谢这位姐姐了。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邀雨像是忘了巴拉还站在那儿,和那舞姬互相挽着就要走。
那舞姬却没忘了巴拉,微微颔首做福,告辞道,“细珠儿先带这位妹妹退下了。”
邀雨见没能成功地甩脸子给这位都督,也只好敷衍地屈膝福了个身。借着又亲热地同舞姬道,“姐姐叫细珠儿?”
细珠儿点点头,“嗯。你呢?叫什么?”
邀雨甜甜一笑,“我叫念儿。”
“听说你是从高句丽来的?那儿跟咱们这儿可有什么不同?”细珠儿好奇地问。
邀雨立刻把秦忠志教她的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幸好有细珠儿帮忙,邀雨不单稍微填饱了肚子,更学会了用羊皮褥子铺床。显然,匈奴人在帐篷里是不睡床榻的……
感慨于一天还算顺利,邀雨一躺到羊皮褥子上便很快睡了过去。当然这顺利不包括她梦到在北魏同子墨汇合,而梦里子墨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雨儿你太壮了。”这让邀雨早晨醒来时气得差点把帐篷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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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入中天,当邀雨正同“噩梦”搏斗时,细珠儿悄悄潜进了巴拉的帐篷。
黑暗中的巴拉并没有入睡,而是正斜靠在案桌上喝着酒。
“公子。”细珠儿规矩地施礼后,又向前几步跪下,等着巴拉问话。
巴拉把杯中的酒都饮尽了才开口道,“怎么样?可探听到了什么?”此时的他操着流利的官话,完全没了早晨的口音。
细珠儿低声禀报,“她似乎对高句丽很了解。可临睡前却问奴家床榻在哪?奴家记得,高句丽应是席地而睡的,不知是不是宗室女会有所不同。除此之外,倒并无其他异样。”
细珠儿抬眼看向巴拉,“公子可是怀疑她?”
“她掩盖得很好,”巴拉双肘撑在身后的案桌上,仰头看着帐篷顶道,“只是她的脚步有些刻意。身上的杀气也时隐时现。会武功,却不像是受过训的细作。哈,真是个妙人儿……只是不知是哪方的棋子呢?”
“可要奴家除掉她?”细珠儿闻言请示道。
“除掉?”巴拉耷拉着的手随意摆了摆,“她若是进北魏捣乱的,咱们说不得还要帮她一把。既然是要到魏皇面前邀宠的,保不齐是个刺客。她若真杀了魏皇,我们倒是省力了。”
巴拉坐直了身子,吩咐细珠儿道,“你多接近她。先试试取得她的信任,说不定这对你也是个机会。她若杀不了魏皇,而你舍身护驾,想必魏皇也会多疼惜你几分。”
细珠儿却似乎不情愿,“公子,您知道奴家的心……”
“细珠儿,”巴拉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别忘了你的任务。你只需要记着你的任务。不该有的虚妄就绝不能有。”
细珠儿无力地低下头,极轻地应了一声,“诺。”随后便躬身倒退着出了巴拉的帐篷。
巴拉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哪国这么不入流,竟然派个蹩脚的女刺客。这不是正好撞到本郎君的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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