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见邀雨拿了那么大一笔赏银,不免嫉妒眼红。想他一方郡君,年奉也不过才区区二十两纹银。如今这丫头竟轻易取了五十两!加之方才邀雨给他难堪,他怎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去。
“慢着!”他高声道,“你既拿了赏银,便将瘴怪留下!待到明日午时,杀了为民除害!”
邀雨一听便恼了,祝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岂有恩将仇报之理?
她冷眼看了看郡君和梁翁,脑筋一转,问道,“那悬赏上,哪一句说抓了人要交给你们处置?”
郡君闻言一愣,仰首细细回想悬赏内容。回想完依旧不死心,招招手让守卫取来了告示,用手指点着一行行看完,倒真是没这一句。
梁翁却不会被邀雨轻易糊弄,正色道,“瘴怪祸患百姓,今日既已伏法,便容它不得。”
邀雨目光对上梁翁,看得出这个左相是个正直之人,她这才和缓了些口气道,“你说他害人,那你倒是说说,可有谁是死在他手下的?”她说着又扫了一眼堂外凑热闹的百姓。
大家面面相觑,嘀嘀咕咕地议论了半天,却举不出个人来。倒是有人被瘴怪吓到过,可的确没人因此丧命。
邀雨见无人答她,又接道,“倒是他,一直被你们无辜追杀,落下这许多伤!”她抱起祝融一直粗大的手臂示意给所有人看。大家才注意到祝融全身都布满大小的疤痕!
由于对祝融的处境感同身受,邀雨有些怒道,“你们不过以讹传讹,听信传言,便要杀他!我就不信,你们不知道他本是个人,根本不是怪!”
见依旧无人应答,邀雨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之所以这么肯定他是怪,无非是因为郡君借着捕怪的名义加收了大量税金!”她说着眸中金光直逼阴平郡君,“真要说有害百姓,那也是这个郡君!不是祝融!”那天悬赏一出,邀雨就听人私下议论,担心郡君又要借机收税,此时正好拿来反咬一口。
围观的百姓都被邀雨的话点醒,齐齐看向郡君。连左相梁翁,也盯着郡君等他答复。
阴平郡君慌了,忙道,“不对!这是怪!是怪!你们别被骗了!”
“不是——!”响彻天际的巨吼声后,祝融愤怒地举起双手,猛地锤向地面,青石板的地面立刻被砸出两个深坑!吓得百姓们纷纷后退!
“我是人——人——!”祝融声音虽然瓮声瓮气,发音也极其模糊,可所有人都听懂了。
邀雨怕他发狂,一把搂住祝融,催动真气,将他偌大的身躯压制下来。转脸对梁翁道,“他未伤过人,你们无权杀他!还是说仇池国有立法,长得丑的都要处决?那你得先把上面坐着的那个一脸奸相的郡君杀了!你们容不下祝融,我容得下。我带他走。”
梁翁已明了事情始末,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邀雨和祝融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