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着实孟浪了些,在一个医女嘴里也显得不是那么悦耳。
“不必。”
章见月第一次面对林夕有了些许的尴尬,他目光平静,说完后一直等待着她有所反应。
而林夕则以为他要自己脱,也在一旁等着,见他半天没有行动,便伸手出来帮他。
手指刚碰到他的衣袖,章见月如面对洪水猛兽,连连退缩。
见她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面颊气地羞红,气急怒斥,“不知羞耻!”
什么?!这死娘炮说什么,她给他上药还要被这样羞辱。
林夕气不打一处来,“你身上中箭伤得不轻,且箭上有毒,我需要看一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再给你用一些祛毒恢复的药粉。”
她好说歹说,对方还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她有些无奈小声嘟囔,“又不是没看过。”
这话一出,林夕明显感觉到对面飞来一记眼刀,她没敢抬头,直接上前欺身压了下去,颇有一副逼良为娼的公子哥风范。
而另一头,章见月想要用力把她推下去,却不知她从哪里来的一身蛮力,竟没有推动他。手掌碰到她身上,感觉自己的力道软绵绵的,心想不好,她的药一定有问题。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林夕给他解释道“给你开的药里有一位祛毒的药物有凝神静心的功效,会容易犯困无力,是正常的,不必担心。”
三下五除二将他的衣服扯了个干净,露出大片光洁的皮肤,林夕目光被那身形灼烫了一下,只注视着伤患处。
心下立刻放松了下来,昨日还流着血的伤口,今日已经长出了新嫩皮肤,恢复的速度简直是普通伤患恢复的数十倍。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上药,难道是她的药有奇效?还是这人的恢复能力强。
她思考了几分钟,觉得都有可能,先不说她的金手指,这人的恢复能力可不是盖的。
章见月被她压在身下,面色羞愤,咬牙切齿地道“你看够了吗。”
林夕连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重新退到床沿,看他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见他并未有生气的神色,放下心来。
只嘴里依旧嘟囔,“要是你能配合一点就好了,我肯定不会强迫你的。”
章见月一副信你个鬼的表情,刚才她扒他衣服的动作那么熟练,想来是经常做的动作。
联合起这两日林夕的举动,他立刻有了决断,这一定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而且,我还没怪你呢,你刚才也看我了,我们互相看,你也不吃亏啊。”林夕低下头,撇撇嘴继续道,“我这黄花闺女昨晚还和你共处一室,都没嫌弃你呢。”
“你”
他伸出一只食指指着她,像是被她气得不轻。却不知为什么,又快速恢复了情绪,讥讽道“原来姑娘也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不该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林夕被他噎了个半死,转了转眼珠,心中浮现一个妙计。她低下头,垂着眼睫,眼角泛着些许雾气,“没有人告诉我这些,我自小就被扔到这山里自生自灭,随意散漫自在惯了的。”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陌生人,我原想着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就应该对你负责,将你医治好,那我也不算白活了这一遭,至少和他人有过交集的。”
林夕怕把人逼急了,委屈的姿态做的充足,又想起自己在现代哪里做过丫鬟的活计。自是更加难受委屈,思乡之情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真的挤出眼泪来。
章见月闭了闭眼,心中无盛烦扰,他一直见不得女人哭。过去他的小妹一哭,他便什么办法也没了,双手投降任凭她处置。
他勉强稳住了心神,“你别哭。”
这话一出,林夕更是哭出了声,哇的一下,眼泪如雨点一般落下。豆大的泪珠不断砸落在他的衣襟上,没一会儿便湿了一大片,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衣服又添了一些污渍。
“你刚才还凶我!”
心想一看这人就见不得女人哭,那她就非要在他面前大哭一场才好,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发达的泪腺,说哭就哭,眼珠雨点大。
“我好想回家,可是我是被扔出来的回不去了,哇呜!!!好不容易遇见你,嗨动不动对我喊打喊杀的。”
林夕哭得梨花带雨,刚开始时的委屈已经逐渐消散,理智重新回归。
她用衣袖掩面,只发出呜呜声,后面眼泪再没有了。心里有些焦急,这人倒是说些什么好啊,这样干哭再过一会儿她便装不下去了。
章见月眸光微闪,叹了口气伸手去扯她的衣袖,力道不够只拉了一下,又回归原位半张脸都没看到。他轻啧一声,有些不耐烦重新拉了一下,这次力道充足,直接把她拉到床沿上坐着。
一张粉嫩含春的面庞暴露在空气中,林夕一时紧张连吸气几声,脸颊上还挂着些许眼泪。正欲说些什么,迎面扔过来一张帕子,上面清冽的雪松香味传过来,止住了她的话。
视线被完全掩盖住,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大概看了个轮廓。只见章见月不胜烦扰地撑了一下额头,语气低沉地道“别哭了,丑死了。”
听到这个丑字,林夕好容易压下去地委屈又重新溢出来,迅速扩散到全身。眼泪将帕子浸湿,她就盯着一张帕子哭了起来。
“你你竟然说我丑!!!”她伸出手来指着他,语气哽咽,“你说说我哪里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