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落入一个炙热却裹着清冽气息的怀抱。
腰间被一双宽厚的手掌锢住,宫九喑整个人大脑短暂的嗡了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
这人是在做什么?
下巴枕在少年薄削的肩上,君顾漆黑的眸懒懒眯了眯,在她伸手挣脱之前开了口:
“什么时候去的警局?”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的启唇轻飘飘的喷洒在脖颈上,惹得宫九喑浑身一僵,大脑突的就成了一团浆糊,没转过弯儿来。
“什、什么?”
悠悠扬扬的,君顾唇角微动:“我说,你什么时候去找的那女人?”
网上在那些账单和监控动图之后,今天下午,宫九喑的个人微博账号第一次对这件事情做出了回应。
最新动态,只有一个视频,里面是宫九喑和那个要她偿还命债的女人。
一人们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背景,警局审讯室内,一声漫野傲气的少年眼尾勾着无人可及的凉薄,睨视着对面被扣住了手脚的女人。
看见导致自己儿子丢失性命的“罪魁祸首”,女人显得很激动,手抓在桌上,死死的看着对面的少年:
“你竟然还敢来见我?做了亏心事不应该把自己藏进地洞内好好反省,或者去死,在黄泉路上向我儿子赔罪吗?啊?”
“这就暴跳如雷找关系压制我了是吗?宫九喑你敢做就有本事敢当啊!”
“放我出去!你们凭什么拘着我?”
女人双手抬起指着对面的人:“你们该抓的人是她!她是杀人犯!她有罪!她才是那个应该被拘留进监狱的罪人!”
空挡的室内,只有女人的嘶吼乱叫。
面对女人尖锐的指责,轻靠着椅背的少年神情寡淡,毫无波动。
她静静地盯着女人狰狞且狼狈的五官,唇瓣噏合:
“说吧,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愿意牺牲自己的儿子。”
少年的嗓音很独特,染着低沉的醇,有些雌雄莫辨的味道,沉稳缓慢,在女人的发了疯的尖叫锐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女人愤怒到扭曲的五官有一瞬间的僵硬,她被凌乱的头发挡了些许的眼底闪过一抹极浅的惊慌。
却很快被她掩盖下去:“宫九喑你无耻!打得我儿终身残废不说,更是间接害掉我儿子的性命,不仅不知悔改,现在你还要把这脏水泼在我身上为你背锅吗?”
“呸!”女人毫不雅观的啐了口唾沫:“做梦吧你!杀人犯!”
可即使如此,坐在对面的少年依旧是另一幅犹如静谧画卷的天地。
“别把我的忍让当做你放肆的资本。”
宫九喑神色未变,只是一双眼裹着匪气的凉和势不可挡,幽然落在女人身上,像是轻呵了一声,声音很淡:“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是你自己的儿子为赢嗑药上场,不择手段,这个下场,他该。”
“你胡说八道什么!”
似乎是被刺激到,女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倾身便要往宫九喑所在的方向扑,却不料被脚下的禁锢绊倒下去,狼狈的扑在了桌上。
她眼里是泛红的怒气:“你这是诬陷!”
身体微微幽幽后倾,彻底在椅背上靠了个慵懒,宫九喑桌下的腿交叠起来,纤细瓷白的手在胸前漫不经心的环着,看女人的眼勾起几分妖治的暗:“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代价,能够让一位守在病床伤多年的母亲亲手舍掉自己的儿子。”
她像是勾起唇,笑的万般好奇:“能够说说吗?”
“宫九喑!”女人的双眼里的红仿佛能滴出来,看她的眼目眦欲裂:“如果不是你,我的儿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你自己是杀人犯别看谁都是杀人犯!果然!内心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
尽管她表现的很嫉恨愤怒,可宫九喑还是在那双充血的眼睛中,看到了浅浅的闪躲。
不过刹那间。
伴随着一缕慌乱。
令宫九喑眼尾的郁越发浓郁,她轻啧,一点也没有被人言语攻击怒斥的悔恨或惭愧。
“若要算起来,你的儿子,又欠了几条性命呢?”略显单薄的眼皮轻轻掀着,少年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殷色旋涡,薄唇一字一句的吐:“而你的女儿,又知道自己是踩着至亲的血肉活着的吗?”
轰——
如果说前面一句话还让女儿抱着撕逼的决心,这后面的话就是迎空落来的一道炸弹,将女人狠狠的炸在了原地。
神情僵硬惊愕。
“你——”
在少年毫无敛收的视线中,女人顿感一中被人凌迟剥皮后的光裸感,她跌坐回去,望着对面的人,下意识的摇着脑袋喃喃:“不,不会,你怎么会知道的……他明明、明明说把小烟保护得很好的……怎么会……”
视频到这个地方就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