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压根不把自己的命放在眼里,甚至与他们做着赌注,交给老天的赌注。
不要命的下赌!
副驾驶座上的男子手上握着漆黑,惊诧且顿感脊背发凉,他看清对面直冲而来的车脑子里只有一个悬念,那就是扭头冲旁边的人大吼:“打方向盘!错开!错开!你他妈给老子避开!”
这是轻则残疾重则丢命的东西,此刻刺杀是小事,他们需要先保住命!
开车的男子早在他说话之前猛地打转方向盘,额上汗水如下雨。
他一边发了狠的打,一边嘶吼。
“老子他妈知道!”
吱——
黑色的轿车与白色的保时捷堪堪错开,摩擦的车身溅起骇人的火花来,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砰——
黑色的轿车狠狠的撞上了路旁的大树,天地间响起震耳的撞击声。
在撞上去之前,车内的两名男子皆心下暗沉,打开车门,在车撞上去之前跳了出来。
在坚硬又磨砺的路面上翻滚好几番,二人才停下来,等他们捂着身上的伤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自己的车已经在树下被撞得变了形,冒了烟。
而白色的保时捷已经嗖的,窜出了视线,停都没停。
“该死!”
刀疤男黑脸低咒。
“怎么办,人跑了!”
瘸着腿走到刀疤男旁边,男子望着空荡的远处,有些咬牙切齿。
二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被逼至跳车,真是让他们狼狈至极。
刀疤男吐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已经报废掉的车,眼底星点的沉闪过:
“回去!”
男子拧眉:“可家主下了死命令——”
“你别忘了你的主子是少主,不是家主!”刀疤男看他的眼神很冷:“少主的意思,只是警告。”
而警告的程度,可大可小。
在那如刀的注视下,男子手上紧握了拳头,低下头去:“是,我知道了。”
于是,整个夜晚才算彻底的安静下来。
车内。
宫九喑和君顾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浓烈的帷幄之势。
他们,赌对了。
在性命的威胁面前,饶是杀手,也会下意识的惊颤退缩。
而这个下意识,正中他们下怀。
“怎么不停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顾神小命?”
重新坐回了座椅,宫九喑懒懒靠着,看驾驶座上浑身矜气的人,好奇的问了句。
她想如果是她,当时会停车下去。
也许是恶趣味,也许是无所顾忌。
所谓的危险,抵不过她从不放送上门来之人的原则。
当然,那也是这危险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时。
开出来时还赶紧完好的车此刻已经破碎了好几处,看着颇有些破铜烂铁的废车味道。
君顾却浑然不在意,将车辆驶入岔道,薄唇噏合:
“这种角色,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啧~”
脑袋中的酒精经过刚才,已经褪去许多,那浑晕感也只剩了浅浅的一分,宫九喑啧了一声:
“这倒是显得我在这方面,不如顾神大气了。”
她不喜欢放过敌人。
与生俱来的习惯。
尤其是这种上来就直取性命的小东西,只要她想。
“宫教练过奖了。”君顾不卑不亢,淡薄如水的唇很是性感。
接拉踩她的话,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不知为何,宫教练这三个字从他嘴中吐出来,莫名就让宫九喑觉得顺耳悦听起来。
她想,许是这人嗓调本就醇厚低沉的缘故,还染着常人难及的独特磁性。
宫九喑靠着座椅背,没再接话。
一开始,两人第一反应就是奔着宫九喑而来的,那不顾一切要置人于死地的做法除了古家那老东西,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那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取君顾的性命?
而将两人的踪迹摸的这么清楚?
宫九喑想,如果不出意外,那边怕是也盯上了君家,或者说,是君顾被盯上了。
这一次的盯上,是将他定为了目标。
可,这是为什么呢?
宫九喑抿唇,心头浮起几分猜测来。
今天去林家见到的人,尽管那疯癫的模样出神入化,毫无破绽,可她还是直感这其中不简单。
换句话说。
林家有问题。
擦着湿漉的头发,宫九喑垂手,在满是雾气的镜子上划过一掌,里面映出自己的脸来。
“林家。”
不得不说,古枳,你藏的很深。
今天的那场戏,有你的份吧。
眼眸微眯,幽暗轻眨,宫九喑眼底流转过什么。
她想,有些东西,到了该确认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