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床上,似乎是知道没去医院,再次昏睡了过去。
精致张扬的眉眼紧紧皱着,额间汗珠正大颗大颗的往外冒。
将手机揣进兜中,君顾吐了口气,走过去,将被子拉过来,将少年盖了个严实。
伸手摸了摸宫九喑的额头,热浪般的温度灼了一下五指,让他本就皱着的眉间越发的深。
生了病就把自己关在房间硬抗两天,这都是什么烂德性!
以为自己是金刚体质吗?
如果没人发现,这人是不是就算死在这屋内,都不会想到要吭一声?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股无言的恐慌感突然掠起,冲破心脏蔓延至脑海。
荡起一股缺氧的感觉。
五指收起,紧缩握成拳,带起一股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意。
他无法忽视,在看到宫九喑气若游丝那一幕时心头笼罩的无神恐慌。
如果真的……
心神晃动,君顾深刻的感知到,他并不敢想下去。
害怕,后悔。
分明昨日,他从这道门前走过许多次。
为什么,就没想过进来看看呢……
眼底情绪翻滚,令他有些无力的垂了眼,可不经意间一瞥,却让他身体一僵,眼角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白色衬衫上,刺眼的红染成朵朵血花,侵染了一片。
这不是他的血。
不过才抱过宫九喑短短两分不到的时间,衣袖上便染了一片血红。
毫无悬念,这血迹是从宫九喑身上沾染而来的。
之前的枪伤在江绯的管理之下已经养得差不多了。
宫九喑身上有伤。
而且是新伤。
不然不会有这么鲜红的血迹。
这个讯号不停的撞击着他的脑神经,带起一阵战栗。
幽邃瞳孔深色聚集,君顾吸了口气,他抓起被褥一角,想将其掀开,查看宫九喑究竟伤到了哪里。
却攸然被少年从被褥中揭起的手死死禁锢住。
力道大得惊人,。
君顾望去,落入一双猩红的眸中,深邃的殷色像是将他灵魂也一把扯进那阴郁诡谲的深渊中。
渐渐被滔天的恨意缠绕。
灼烧了他向来冷傲孤清的心脏。
他垂着望少年的眼,薄唇轻泯,不懂少年为何心存有如此令人惊愕的恨意和绝望:
“你——”
“你,想做什么。”
少年那双眼很冷,没有平日的不驯桀骜,只有戾气,一望无尽的戾气。
空气凝固,双方对视,好一会儿都没人动作。
君顾抬起手,缓缓落在少年的发间,眉眼染了自己都没察觉的低软温意。
“别怕,我什么也不做。”
镜片之下,浩瀚浓黑的眸盛着细雨般的轻哄。
他放低的语气让少年捏得死死的五指松了两分,看上去清醒无比的人眸中旋涡闪动。
指尖失了力道,抖动了两下。
宫九喑眼尾肃杀轻泄,落掉几缕嗜气,刷的松了君顾的手。
修长的指落在少年燥戾浮动不停的眉间,轻轻抚了抚,试图将她紧皱的痛一拭去。
君顾蜷了手指,缓缓放下来,望着她幽邃的眼,轻轻叹了口气。
看上去最冷静的人,其实依旧沉浸在梦中,给人营造着一种清醒自知的假象。
差一点,他就信了。
将被褥掖回去,君顾指上微拢,轻轻替少年擦去湿了发梢的汗水,神情认真。
“睡吧,这里很安全。”
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但以后的一切,我都会陪着你。
他为自己心头一闪而过的想法震了一瞬。
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如果她不在了,他想要陪葬。
荒诞,却好像本该这样。
动作缓缓,将宫九喑脸上的汗抹了个大概,他静静望着她。
忽然间心中失笑。
他似乎,真的栽了,栽在了一个叫宫九喑的手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无关性别。
偌大的房间内,响起一道低低的轻叹:
“小家伙,不要让我失望。”
……
齐琰到的时候,少年已经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看见又是宫九喑,他眉毛一挑,“还真是稀罕,怎么每次见到她都这么惨?什么命格,隔三差五就伤一次。”
他统共也就见过宫九喑两次,但两次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啧啧叹了叹。
他觉得这人还真的是衰。
一身的毛病。
人到了,君顾心头稍微落了一点,闻言凉凉瞥了他一眼唇瓣漫漫:
“人不伤你会见得到?赶紧看,别聒噪。”
齐琰冷呵了一声:“你这人是越来越凶了。”
尤其是面对床上这人的事时,那凶得可不止一星半点。
扫了眼染了血的衬衫,君顾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解着衣扣,准备去换掉。
走到一半,他停了一下:
“她身上应该有伤,记得处理一下。”
齐琰冷哼。
走到床边伸手在宫九喑额头上试了试,那温度灼了他的手一缩。
我去,这烧的是有点吓人。
啊喑失去至亲那年,屋外母亲养的花草开得正艳,那晚的火光像极了白日的太阳,灼烧着一切,刺伤了眼睛。
不知道为啥,写到这里的时候,我总觉得啊喑最大的存在感就是时不时诈尸,这个想法闪过的时候给我笑抽了~还有啊,顾神已经成功认知到自己真的性取向有问题了,而且经过一番思考,他清醒的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啊喑,放心尖尖上那种喜欢,于是后来,在掰弯啊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亦乐乎,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啊喑根本不用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