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琪视线落在祁千雪脸上,青年容貌是偏艳的那种,但眼睛生得太无辜,微微垂着眸。
虽然长得很漂亮,脆弱又无辜,但身上的气质是偏冷的那一挂的。
衣服总是很整齐,衬衫扣子也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腰背就算害怕得不行,也不会弯折,有时微微颔首,下巴微扬,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骄矜。
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养得很好,是单纯热烈的小少爷。
不要说谈恋爱了,可能稍稍跟哪个异性走近点,都会被家里耳提面命,同性也不行。
所以,这样被娇养的小笨蛋才会落入恐怖世界,被一群饿狼环饲。
连被怪物求爱了也不知道。
廖琪看上去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指着旁边的一间房说“这里是你的房间,你没来之前房间已经分好了。”
玩家们都走到了各自的房间门口,但谁也没有进去,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祁千雪顺着廖琪的话看向了那间房门口站着的人,陆朝正从沾满了鲜血灰尘的工装裤里掏钥匙。
廖琪“你跟陆朝住,没问题吧?”
她对于这个话题不是很热衷,站在门口没开门的玩家却都望了过来。
酷哥队友虽然看着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但挨着他住的安全感直线上升,祁千雪连连摇头“没问题。”
脑海中的系统也没吭声。
其他玩家默默收回了视线,廖琪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陆朝垂眸看着手里的钥匙,钥匙滑动了几次,直到听到身后人肯定的答案,才对准锁孔,打开了门。
房间里的装修和普通酒店没有区别,双人床,干净整洁,居住环境比祁千雪想的要好太多。
找了一个闲置的花瓶,装满水将玫瑰插了进去,祁千雪漫不经心地想,和队友居住在一起,怎么都比和怪物在一块儿安心。
陆朝身上很脏,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不多,只有一个小时,他拿着房间里副本准备的干净衣服,准备去浴室时,忽地转身“你要洗吗?”
祁千雪正坐在床边,好奇地观察房间,闻言赶紧摇头“不洗。”
他看着陆朝准备进浴室的样子,觉得对方也不像系统说的那么不好接触,自己被搞得好脏,还会先问他。
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犹豫地仰着脸问“你的手,不需要包扎一下吗?”
陆朝看向他,漂亮青年的脸在光下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察觉到他的视线,眼神闪躲。
“好。”陆朝放下换洗衣物,一步步朝着祁千雪走过来,他比祁千雪高好多,体型也大了一个号,走过来几乎能将人完全罩在怀里。
祁千雪只是想提醒他,不知道怎么变成了他帮陆朝上药了。
陆朝看样子经常受伤,身上的装备很齐全,还会指挥该上什么药粉。
祁千雪被他指挥得手忙脚乱,不会照顾人,手里拿着沾了药的棉签小心翼翼地在他裸露出来的手臂上擦拭,鼻子上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棉签一不小心戳到了鲜红泛白的肉,祁千雪赶紧移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肯定很疼,祁千雪做错事一样偷偷觑了眼陆朝的表情。
陆朝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眉头都没皱,只淡淡地说“继续。”
……该说果然不愧是大佬吗?
祁千雪坐在陆朝的床上,脚垂在床边时不时晃一下,转移注意力,怕再弄疼陆朝,他擦药时脸微微凑近伤处,嘴唇微微嘟起,一边帮他擦药一边吹气。
吹吹就不痛了。
陆朝一偏头就能看见凑近的祁千雪,挨得近了,才发现青年的嘴唇颜色比正常的要深一点,是更绮丽的颜色,皮肤又很白,是很浓墨重彩的长相。
因为紧张,额角都冒出汗珠,顺着脸颊一路滚落到脖颈——
垂在腿上的手忽然握的更紧了,陆朝视线凝在某一处,无法移开般“祁千雪。”
“嗯?”祁千雪还在对着陆朝的伤处轻轻吹气,哄小孩儿一样的方法。
手臂上的疼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酥酥麻麻的痒,吹来的凉风像羽毛一样抚过陆朝心底,他嗓音微哑“你脖颈被人亲出吻痕了,你不知道吗。”
祁千雪贴得太近,没听清楚,稍稍远离了一点,疑惑地歪头。
他的衬衫扣子扣得很严实,脖颈处的痕迹要挨得很近才能看到。
陆朝表情不变,脸上的神色很冷,身上萦绕着一股浓浓的疏离感。
他在游戏里从来都不是领导人的位置,游戏需要团队合作,他会默默地跟着大家行动,但他更适合独来独往,没有累赘,也不会被拖累。
像一把开了刃的刀,刀尖锋利,刀身染着血,危险得让人不敢靠近。
但现在他身上多了股说不出的气质,像是蛰伏的野兽悄悄清醒,带着股被打扰的焦躁。
祁千雪脸上的表情茫然,酷哥队友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听清,耐心地等着对方再次开口。
陆朝抬起手,手指放在祁千雪的衬衫纽扣上,基于对队友的信任,祁千雪没躲,很乖地任由对方解开了他的扣子。
雪白的锁骨映入眼帘,比白皙的皮肤更夺目的是锁骨上星星点点的吻痕。
有人将他抱在怀里,沿着脖颈一路亲到了这里。
恐怖世界里不乏靠着容貌求抱大腿的人,为了活命做更过分事情的人也不再少数。
陆朝喜欢依靠实力说话,对这种人往往采取漠视的态度,他讨厌依附上来的菟丝花,是羸弱无用的废物。
可是——
焦躁的心情在触及到青年因为他长时间不说话后变得无措的脸上,微微仰着脸,漂亮的眼睛里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
陆朝一直躁动的心突然平缓下来了,他好像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副本里的怪物阴暗恐怖,会用各种各样的肮脏下流的话蒙骗单纯漂亮的青年。
被养在温室里的玫瑰,连扎人的刺都是软的。没有人看着,很快就会被摘走。
“祁千雪。”陆朝微微低头,他比青年高很多,低头的动作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的声音冷静,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怪物有多焦躁“跟着我吧。”
他的声音低而沉“我带你出去。”
焦躁被抚平了些许。
陆朝讨厌羸弱的菟丝花,于是他主动靠近,像猛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是他在依赖他,像汲取赖以生存的养分一样,依赖着漂亮羸弱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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