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恒刚一进家门,就向小丫鬟打听乔芸一家是否已至。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强忍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先去安排同窗这几日的住处。
这般没出息的神情让池青好一阵撇嘴。
不过看在孟少恒还没立刻就发疯的份上,他打算暂时当做没看见。
孟少恒的小院子里也有两间厢房,池青单独一间,柳家兄弟俩一间,他自己住在正房,这都是提前打点好了的,如今只要先带同窗去认认路就行。
他们几人回来得晚,到县令府时已经接近晌午,几乎可以开饭。这天寒地冻滴水成冰的日子,几个人慌忙忙地回屋去放下自己的东西后就挤进了孟少恒的屋子里。很快丫鬟们便端上碗筷和热气滚滚的暖锅。
“来来来,咱在书院吃了这么些天的白菜豆腐,可算开荤了!今儿羊肉管够,尽管放开了吃1月钱早就花光了的孟少恒很豪气地大手一挥,在自家地盘上他终于又能摆一把阔少爷的谱。
然而根本没人同他客气,孟少恒话音刚落下,三双筷子就齐刷刷地伸进了锅里。
这一锅让乔芸不是很看得上的暖锅在这群年轻人嘴里确实是实打实的美味,再加上羊肉确实是稀罕物,几人吃得头都不抬,很快一锅里就只剩下了蔬菜,孟少恒不得不吩咐丫鬟再切一盘羊肉来煮了,顺便又烫了点酒。
一锅羊肉下肚之后,几人消灭再端上来的羊肉时速度慢了许多。
酒过三巡,几个年轻人都带了点醉意,开始东扯西扯。
“这酒可真好1柳二放下手中的就被,痛快地砸了咂嘴,“比咱在外头那些小店里吃的酒好多了。”
孟少恒更自豪了:“这可是汾州杏花村出的汾清!岂是那些小摊上自家酿的浊酒可比的?”
“怪不得!原来是汾州的酒!这地方我有所耳闻。今年我倒是还在卷子上瞧见了这道题。”
听见考卷俩字,孟少恒的嘴角顿时垮了下去。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池青憋笑,“孟三今年仍没考出甲来,你这不是戳他肺管子么?”
柳大郎举着酒杯,摇头晃脑地伸着手指比划:“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子桓兄,要不明年咱们还是少出去郊游,多背些书——”
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少恒赶紧打断:“停停1
柳大抬起醉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似是不懂为什么他要打断自己的话。
孟少恒没好气道:“好不容易背着我老子回家一趟,净提这些个没劲的。柳大!你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捐出去。”
“……”
“他说的不无道理。”一向爱看热闹的池青居然也接过柳大的话茬,开始教育其孟少恒来:“暂且先不说长远的,若是你的成绩一直不见起色,令尊改任时莫非要把你丢在这里?暂且先不说以后,你早些把你和你爹的关系修补一下才是正经。”
“是啊,孟兄你去年成绩还仅为最末等的戊,今年就已经考到丙了,你看这不是只要认真就能读好嘛1柳二也在一旁连连附和,“孟兄你可千万别自弃啊1
孟少恒气得夹了一筷子羊肉直接塞进柳二嘴里:“吃你的吧1
“噫,你看这个人还这般不诚实,他分明听进去了,可偏偏做出一副口是心非的贾世来。”池青在一旁砸了咂嘴。
孟少恒顿时有一种面子被戳破了的尴尬感,粉白的脸颊上火烧似的,耳朵尖都红了。
“哼1他一甩袖子站起身。
“你干嘛去?”池青拽住他衣角。
“去给我娘请安!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回来。”
说着就顶着一身酒气两步一踉跄地往屋外走。
“早不去晚不去,吃饭吃到一半去?”柳二年纪还小,看不懂这其中的关窍,只觉得孟少恒可能是醉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