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气都挺好,路上的积雪化得差不多了,拎着食盒不必担心路上会摔跤。
她让陆折秋送了个双层的陶瓷保温桶过来。
这保温桶内胆是铜的,外头套了一层厚厚的白瓷,可以单独将内胆取出来。陶瓷极厚,保温效果原本是好的,但没有配套的盖子,只能用木头盖子盖了拿纱布和系绳绑牢固免得盖子掉下来。
这样一来,保温效果便大打折扣。
乔芸只得又取了个能放下保温桶的篮子来。
做了那么些糖,乔芸往篮子里也塞了个放糖的红漆木盒,随后在篮子的空隙里填满稻草,篮子上盖上褥子。
乔芸将篮子放在灶台上,回屋换衣裳。
雪媚娘正在屋里拿着火钳拨弄炭炉里的炭火,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你要去哪儿?”
“王大娘家。哦,就是这家店的前主人。”乔芸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衣服撂在榻上,脱下自己身上的居家服,系上裙子。
“阿娘,你的脚好些了吗?”
雪媚娘一下子就明白了乔芸的弦外之音。
“你想让我同你一起去?”
乔芸点点头,停下给自己系双耳结的手,望向雪媚娘,目光中隐隐蕴含关切之意。
“你来了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都没有出门。这样会把身体憋坏的。”
雪媚娘默了一下。
要出去么?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原来自己的腿伤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就完全无碍了,只剩下外头结的那层血痂未掉。
药已经完全可以停掉。
她早该走了的。
可她倒宁愿自己的伤还没好,这样就可以继续在芸豆身边留下去。不必出门,理所应当地贪恋芸豆给她的关怀。
雪媚娘咬了咬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坦然的回应着乔芸的视线。
“我随你去。”
不能栽躲在一个小孩子的身后了,安于现状不应该是她的风格。
或许那人就在附近,也或许不在。在了更好,引他出来做个了结,自己也不必再不见天日地继续逃亡。
是福是祸都好,但总该迈出这一步了。
她把火钳放到了角落里,站起来往围裙上蹭了蹭手:“帮我挑身衣裳。”
乔芸喜上眉梢,眉开眼笑地应了:“好嘞。”
雪媚娘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乔芸给她拿了一件蟹壳青的上袄,一条三幅布的黛蓝色齐胸裙。这么一身颜色暗沉衣裳的都能让她穿出一身大家主母的模样,实在是她太美了。
由于二人还在“孝期”,云雪媚的发髻上只戴了一朵米色绢花。并未添太多的首饰。
“给你这个。”乔芸把一个帷帽递了过去。
竹编的斗笠,只在脸前垂下一块不遮视线的浅灰色纱布,剩下的大半圈都是用不够光的深灰色麻布围着。
“若阿娘不想被别人认出来,便戴上它吧1
雪媚娘会心一笑,接过来将它在头上戴好。
二人便相携着提着篮子,往王大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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