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霖没敢看他太久,仅仅是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修者的直觉通常极为敏锐,要是看得多了便会被发觉,修为越高更甚。
“未霖?”刚转过头时,耳边突然有人唤道。
江未霖脚步一停,只见宋青不知何时在他身边停下,他连忙道“宋师兄?”
接着突然想起,对方应该也同掌门在高台上,当时的情景或许知晓一二。
似乎明白他想说什么,宋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晚些我去找你。”
江未霖抿唇,了解的点了点头。
离开草药园,刚走出几步,一个男子便抱着一只狐狸跑了过来,“江兄,你的狐狸!”
原是江未霖在比赛时,为了扶着元杉随手将狐狸抛给了看守的弟子,像这一类弟子比较容易找到,然而现在不是容不容易的问题,而是他自己把人忘了去。
江未霖连忙将狐狸抱了回来,“多谢。”
竟是把自己恩人忘了,他有点懊恼。
“无碍无碍。”男子连连摆手道,反而愧疚的表示,自己拦住了江未霖未让对方上台,差点让广煦这样一个受了魔修蛊惑的人赢了。
“大家也是不知情。”江未霖笑笑,要说的话还是长老和掌门的责任更大。
他带着狐狸离开了内门,同等到外的龙庆一起离开。
对方一路都很震惊的表示,你居然认识掌门门下的第一大弟子,却从来没告诉过他,实在是不够义气,此类云云。
江未霖无奈道“忘了,龙兄别见怪。”
他只是也不确定元杉还认不认自己而已。
回了外门两人便分开。
江未霖回了自己的木房子,昨晚几人喝醉过的痕迹还在,衣架上挂着宋青喝醉后满是酒渍的外套还有旁边搭起的小床和盖过的被子。
他将小木床拆掉稍微收拾了一下,再给宋青的衣服施了个清洁术,待对方晚上来时记得带走,如此做完后便在木椅上等起了人。
夜幕笼罩,门外冷风吹过,缕缕寒风从破旧的窗口透入。
江未霖点起一根蜡烛,一面闭目修习一边等待。
经过今天这一遭,他算是又开了一次眼界。
分神期修者的神识仅是一缕神识就可以在元婴修者的眼皮子底下作怪,若是修者本人到来恐怕也只有门派上层一战之力。
何况,这或许只是魔修的冰山一角。
他还是太慢了,太慢太慢
思即如此,江未霖拿出了洗髓功法,翻到了第三层,他突破二层不过几年,现在若是尝试三层会不会直接爆体而亡。
可是,二层实在不够,远远不够。
若是今日他的能力再高一些,他也能帮元杉说上两句话,哪怕是终止比赛调查也好。
但他只是个筑基期的修士,谁人会听?
金丹功法三层
江未霖深吸一口气,抓着功法的手逐渐收紧。
这时——
‘咚咚’清晰地敲门声传来,江未霖瞬间清醒,他将功法收起调整好情绪前去开了门。
“宋师兄。”
他将人迎了进来。
“可是为今日之事烦忧。”宋青见他眉头轻皱,不禁伸手想去抚平。
在将要贴上之时,江未霖微微侧首,躲开了他的触碰,疑惑地看去似是不解对方的举动。
宋青默默收了回来,“无碍,见你脸上有点东西。”
江未霖伸手蹭了蹭,“没有。”
“许是我看错了。”宋青道。
这暗度金丹修者也能看错了去?江未霖未想太多,只是将门关好落了锁请对方在木桌旁坐下。
“宋师兄可是来跟我说今日的事。”他也没提多余的话,直奔主题。
一面开口,也没忘了给宋青倒上一杯温茶。
“是。”宋青也干脆,将今日高台之上的事缓缓道来,“晋升为金丹的人都能知晓,金丹与筑基之间是不可跨越的鸿沟,如越级挑战一类的事儿只可能发生在金丹修者本身全靠丹药的情况之下,而就算有也千年难见一次。
我观元杉的模样应当不是靠丹药之人,确是有深厚的底子在,绝不可能被筑基击倒,所以发觉异样之时便跟掌门说道了两声。”
“掌门既然知晓为何不愿制止。”江未霖声音冷了些许。
“”宋青沉默的伸手,手指在杯壁上细细的摩过。
“宋师兄直说便是。”江未霖意识到其中或许有些问题。
“是这般”宋青踌躇了一下,缓缓道“在如此比斗下,若是长老不来报,就算掌门发觉异样也不好亲自去查,要是真有大问题倒是好说,要是没有问题,一来这擂台本就是筑基打倒金丹此类极有看点的比试,没有问题的话,掌门干扰之下便要重新比试。
或者哪怕继续比,休息过后的金丹说不定就会反败为胜,这对筑基来就有失公平,何况其中的金丹弟子还是自己门下的,所以掌门出手,容易让人议论了去。”
“他如此不相信元杉。”江未霖缓缓道“他若是清楚自己弟子的实力,就该去看看!明明有异样的概率占到了九成,他也不愿去瞧,他只要过来了便能察觉到了!”
江未霖捏着茶杯的手不禁重了些许。
确实,大局之下要是真将筑基修者冤枉了去,门派的脸也没处挂,但自己的弟子呢?难不成自己的弟子受了委屈便无所谓了。
退一万步来说,不干涉对局,哪怕来瞧瞧也好,分神期的神识,以掌门的修为只要人来了便能察觉到,他为了门派的名声甚至都不愿动动脚。
江未霖想起今早问过元杉的话,如此的师父,对自己的弟子当真会不错?
“未霖。”宋青见他的神色,不禁轻唤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瞧见对方一向温和的脸上出现愠怒的情绪。
听得一声唤,江未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极端了,连忙抚下了情绪。
这师父好不好,应该由元杉来说,他不该想那么多。
待有了空,再问问元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