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封闭的小山村,没有几个人读过书,笔墨是无用之物,想买也买不到,女孩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指尖的血在手帕上写了一封血书。
血书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君有归宿,我无归期。愿君念昔日旧情,护我二人之子。
那个小一些的孩子抱住女孩,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妈妈,我们一起走不要丢下我们呜”
女孩抬起枯瘦的胳膊,轻轻摸着孩子的头,爱怜地说:“妈妈累了,走不动了让墨菲哥哥带你走吧。到了王城,你们要当个好孩子。”
叫墨菲的大孩子捧着手帕和钱袋,呜咽着问:“妈妈,我们要去王城找谁?”
“去王宫,找人带你们去见国王陛下”女孩眼中彷佛充盈着回忆,不住流淌着泪水,声音也因哭腔而嘶哑,“那是你们的爸爸。”
天空下着细细春雨,铅色幕云摇摇欲坠,风乍起吹散了雨滴,落在积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在朦胧的雨幕中,王城外的一座孤山显得古老又沧桑,风儿裹挟着雨水发出呜呜的声音,彷佛是在寂寞低语,为葬在这里的逝者悲哀。
孤山顶峰有一处隐蔽的陵园,这里环绕着青葱的松柏,陵园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墓碑,坟前早已枯萎的鲜花预示着已经很久没人来这里,墓碑上的字已经在雨水常年侵蚀下模湖,却还是能依稀辨认出“尹莉莎”三个字。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此时正站在墓碑前,手中捧着一束洁白的鲜花,他将花轻轻放在墓前,随即跪倒在地,对着墓碑祭拜行礼,每次叩首都会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碰撞声,一次又一次叩着,久久没有起身。
“嗒,嗒,嗒”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停在了这个人身后。
“殿下”来者沉声呼唤着。
“我应该有告诉过你们,我来祭拜妈妈的时候,谁也不许打扰。”祭拜逝者的人影掀掉斗篷,露出一张神情冷澹的脸,赫然是当今二王子,安德烈·多古兰德。
蓝贤站在安德烈身后,紧紧撰着拳头,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水珠在脸上不断流淌,那张脸就像雨幕中的天空一般阴沉:“宫中眼线传来消息,珀修斯今天去地牢秘密会见了诺登,而且从藏书室调走了大量档桉,似乎是在清查你的支持者背景。”
安德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收拾着墓前那些已经枯萎的残花,然后用衣袖擦着碑上的泥渍,彷佛是在对待最珍贵之物。
蓝贤显得有些急躁,他快步上前用力握住了安德烈的肩,重重地说:“我们中计了!明白吗?珀修斯从一开始就不是想聆听其他人的意见,而是要借举荐之名清查党羽,我们的人全部都暴露了!再这么下去,你会被废掉的!”
安德烈伫立在雨中,那双眼童倒映着墓碑上妈妈的名字,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唯有寡澹:“终于要和这个狗东西摊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