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溞
眼看卢戈神神叨叨,中年奴隶忍不住问道“你现在已经是奴隶了,就算在这里挖一辈子矿,挖到死,也算不上什么功劳,不过是受罚而已。你要怎么赎罪?”
“所以我才在祈祷。”卢戈背对着众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只有幽幽的声音传来,“我在祈求神明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卢戈来到北方矿区一个多月了,这里日子非常单调且重复——太阳刚升起就被鸣哨声叫醒、在士兵的鞭打下挖矿、喝着稀薄到可怜的粥、继续挖矿、睡觉。
这期间,偶尔会有一些士兵过来欺辱卢戈为乐,这些人常年憋在北方,郁气得不到发泄,久而久之就会喜欢幸灾乐祸,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试想一下,曾经高高在上的官吏,你以前遇到了都得跪拜,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却突然落魄为奴隶,任你羞辱践踏,没有什么东西比这种地位上的反差更让人爽的了。
面对欺辱,无论是被人推搡辱骂、掌掴、吐口水卢戈全部不予回应,任羞任辱,默默做着身为奴隶应做的事。
对士兵们而言,他们更喜欢那种被欺负到一定程度就恼羞成怒的奴隶,到时候就有借口对其施以更残酷的惩罚,把他们试图昂起的头颅踩在脚下。
而像卢戈这种无论怎么侮辱都毫无反应的人,跟一坨滚刀肉似的,和打沙袋没有区别,士兵们也就慢慢失去了兴致。
今天一如往常,千夫长在高台上喝着下午茶,俯瞰奴隶们在矿坑中埋头挥镐的场景,一时间竟有了国王俯瞰众生的错觉,心里甚是爽快。
就在千夫长准备去取茶壶加茶的时候,突然发现茶壶在震颤,不停发出铛铛铛的碰撞声。
再看周围,矿坑四处峭壁不断抖落着石屑,那些巨石好像会随时掉下来,奴隶们都吓得丢下矿镐落荒而逃,在空旷处不知所措地看着石壁。
“轰——”沉闷的轰鸣声从天际尽头隐隐传来,虽然已经因为空间距离削弱了很多,但依稀可以感觉到那股让人心闷的沉重感。
闷响过后,剧烈的抖动慢慢恢复平静,只留下不明所以的众人面面相觑。
一名士兵试探性问“大人,这?”
千夫长来北方矿区这么久,对这里的地质非常熟悉,哪怕是翻看上古书籍,附近地区也没有发生过地震,刚才的震动显然非常异常。
千夫长沉吟片刻,说“派斥候去看看情况,其他人继续工作。”
“是。”士兵唤来斥候下达侦查命令,随即冲下面的奴隶们喊道,“继续工作,别停,谁偷懒我抽死谁!”
虽然心中咄咄不安,但奴隶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捡起矿镐继续挖矿。
大约半小时后,斥候回来了,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径直冲到百夫长身边,颤声说“大人,不对劲,有很大规模的军队在矿区西侧的冰原上活动,而且而且从旗帜上看,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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