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委屈的女儿,珀修斯紧紧抿着嘴唇,神情无比复杂,他平复了一会情绪,摇着头说“索兰,父王相信你是一片好心,但这件事你做得太不成熟了!”
“要么,你刚从丹雨城回来,就立刻把账册交给我处置,一刻都别耽误。”
“要么,你就继续藏着,藏到这次危机结束、局势平稳以后,再拿出来给我看。”
“可你现在这样,在御前会议上当着八大亲王的面,把那些账册当众摔出来,你让我怎么做?!”
“你别以为就自己聪明,别以为亲王们都是酒囊饭袋,他们贪墨是另一回事,这些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治理能力,他们每个人各有不可替代的作用,职权渗透在王国的各个阶层,少了他们任何一个,王国的运转就会出现问题。”
“突然查办这么多人,我上哪去找人填补空缺?谁来帮我分忧,谁来帮助我一起治理王国?”
“而且,远东的百万大军离边境越来越近,我们到底是战是和,王宫内部本来就有巨大分歧,现在正是团结一致、共渡难关的时候,你把这种东西拿出来,那不是故意制造分裂?!”
“如果账册上真的全是八大亲王的罪行铁证,如果我真的要拿那些东西问罪,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反正罪行都暴露了,与其留在多古兰德等死,不如向远东投诚。”
“到时候,八大亲王全部倒向远东,在我们背后捅刀子,乃至公然造反,多古兰德就会内忧外患,上下全部乱成一团。”
“这些都是亡国之道!你一个行为将其全部踩中,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
索兰黛尔低着头坐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虽然她还在哭,但从沉默的模样看,显然心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珀修斯扶着额头,神情落寞“你以为我是偏袒亲王,其实我是根本没有办法。那些账册我但凡看一眼,亲王们就会心怀芥蒂,埋下祸患。”
“所以我只能一眼都不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们烧掉,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否则不用远东打过来,我们自己就先乱了。”
珀修斯说到这里,缓缓闭上眼,没有再说下去。
索兰黛尔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那些话也听进去了,他迷惘地看着桌上那些烧尽的灰,呢喃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些”
珀修斯长叹一声气,将索兰黛尔抱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御用药膏,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给她的脸上药。
一直以来,珀修斯最宠的孩子就是索兰黛尔,因为她最小,又是唯一一个女儿,当然是像宝一样捧在手心里,生怕化了。
现在看到索兰黛尔脸上的伤,而且全是他亲手打出来的伤,这位年迈的父亲心疼得无以复加,眼泪都掉下来了,上药的时候手都在抖,颤声说“今天是我第一次打你我不想这么做,但我必须下这个手,给亲王们做出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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