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空间,「帝临」所在位面。
高耸入虚空的立方体前,18道光柱正在此熠熠生辉,光柱有大有小,有的非常暗淡,像即将熄灭的火烛,也也有的灼目异常,宛如当空的皓日。
在冰冷的轮回空间中,如果说轮回者们最喜欢什么东西,恐怕就是眼前这种光柱,它比任务完成的提示与奖励更加迷人。
在任务位面,轮回者们完成任务,会有10秒时间滞留,用以进行奖励点结算,结算完毕才会返回轮回空间。
这10秒的滞留时间属于任务时间的尾声,并不代表着“安全”,轮回者们也不会处于无敌状态。
在轮回世界的历史中,诸如此类的事屡见不鲜——轮回者拼死完成任务,任务目标已经被消灭,都开始奖励结算了,却因为伤势过重,没能挺过最后10秒的滞留时间。
又或者是在任务过程中,招惹了过多本土势力,被大量敌军夹击,虽然成功消灭任务目标,但在包围圈中没能挺过最后的10秒,性命永远留在了任务位面。
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这种死法最残忍,最绝望。
而眼前这种光柱,则是轮回者们回到轮回空间后的修复光柱,可以无差别修复任何伤势——只对活人有效。
只要被修复光柱笼罩,不管轮回者先前受了怎样的伤,断肢也好,腰斩也好,哪怕大脑和心脏被崩碎,乃至基因链层面的全面崩溃,都没有关系,只要机体里的神经电流仍有残留,被立方体判定为“活的”,都会被光柱修复到痊愈状态。
所以,对轮回者们而言,绝对安全的时间点,并不是完成任务的刹那,而是被光柱笼罩的那一刻。
在被光柱笼罩前,你的命属于立方体。
只有在被光柱笼罩后,命才真正属于你。
帝临的立方体前,最暗淡、代表着伤势最轻的光束率先消失。
顶级轮回者们陆续从中走出,数量上没有变化,去的时候是18人,回来的时候还是18人。
但其它队伍就没有如此的幸运与实力了。
帝临出行任务这段时间,其它那些时间流逝更快的队伍生生灭灭,旧的强队陨落在任务位面,新的队伍犹如朝阳冉冉升起,轮回空间来了一批人,又走了一批人。
撇开那些进入常规位面的队伍不提,上一轮猎杀七罪拒绝者,除了「帝临」成功猎杀「暴食」,「傲慢」世界的战况尚未分晓,剩下猎杀「嫉妒」、「愤怒」、「懒惰」、「贪婪」、「」的轮回队伍,全军覆没,无一支队伍生还。
轮回苍穹的顶端,曾经七罪中最庞大的「暴食」已然陨落。
但正如进入轮回空间的轮回者源源不断,这里也永远不缺少拒绝者。
旧的暴食陨落之际,新的暴食已经悄然诞生,它的光芒比残烛还要微弱,像萤火虫般蜷缩在其余六罪的底端。
新生的暴食无比脆弱,就像风中火烛般随时会熄灭,然而没有人会小看这渺小的微芒,每个有经验的轮回者都知道,只要给予合适的契机,慢慢成长下去,这点星火迟早会变成吞噬万千轮回队伍的巨物,一如其它六罪。
此时,在帝临的空间广场上,仍在修复的光柱还有三道,纵有细微的差别,但规模都极其庞大,亮度更是如此,灼眼如苍穹上的太阳,炙烈光芒洒遍广场,却没有带来应有的热度,依旧是那般冰冷。
“枭龙、斩魄轩、魂歌、天煞这些高阶队伍居然全都灭队了,真是太惨了啊”一名年轻的轮回者活动了一下手臂,肉眼直视灼目的光柱,视线却没受到丝毫影响,他嘴里抱怨道,“现在的拒绝者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像我们帝临,以前都是我们几个出手,主力在旁边围观看戏。这次对付「暴食」倒好,三大主力全部出手,打了好几个月才把暴食的主体消灭。”
另一名资历更深的轮回者,从立方体那里兑换了两根极品雪茄,剪掉头,点燃后一根给自己,另一根递给对方“「暴食」这种以吞噬基因为进化方式的拒绝者,火候到了怎么都能消灭。七罪之首的「傲慢」才是最麻烦的。”
年轻轮回者谦卑地接过雪茄,大口大口抽起来,他试探性地问“听说我们帝临以前跟「傲慢」对上过?”
“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当时那个「傲慢」,离完全体只有一步之遥。”资深轮回者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往事,眼神变得无比沧桑,“出发的时候,帝临有21人,任务完成后只回来三分之一。”
年轻轮回者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来到帝临的时候,队伍已经是12阶,稳稳屹立于轮回之巅。
虽然罗青锋为了历练队员,不会给他们太过刻意的保护,但也会把控好强度,尽可能让队员面临死境,突破自身极限,又不让他们真的死去。
无论是什么任务,什么位面,面对怎样的险境,这位轮回世界的首席强者总有办法力挽狂澜。
帝临不会死人,这个观念几乎已经刻在了年轻轮回者的脑海中。
但他现在才知道,在队史上一次猎杀傲慢的行动中,帝临居然只活了三分之一的人?21人里,只有7个活着回来?
这个数字有点夸张
当时的傲慢究竟有多强
年轻轮回者刚想追问,资深轮回者也不知是不想说,还是注意力被吸引了,他朝前方昂了昂下巴“狩樱修复得差不多了。”
立方体前,三道炽盛光柱之中,率先消失的是最左边的光柱。
光柱化作漫天粒子消失的一刻,狩樱于半空轻盈落地,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皮肤如牛奶般细腻,吹弹可破,根本看不出之前受了什么伤。
然而,立方体的光柱只负责修复身体,并不负责衣物,所以狩樱那身巫女服还是破得不成样子,白丝袜上满是战损破洞,饱满的大腿肉被勒出大小不一的半圆形状,木屐还飞了一只。
狩樱觉得一高一低很烦,干脆把另一只木屐也甩飞,直接以白丝足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