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良言走到餐桌前,曾丽华已经盛好了饭:“妙妙快去洗手。别噘着嘴,小姑娘这样子多难看,笑一笑,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不想听念叨,臧良言转身去厨房洗手,再回到餐桌时,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看曾丽华在那看手机,便没有动筷子。
曾丽华回了同事一条消息后抬头看他:“怎么不吃啊?”
“不等……”臧良言脱口而出,但“爸爸”两个字他实在叫不出口。
小时候在继父家的时候,继父不上桌,没人敢动筷子,臧良言早已养成了最后一个夹菜的习惯。
而曾丽华听这话乐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爸爸晒衣服,你先吃吧,多吃点。”
臧良言没再拒绝。也罢,他们本就不是普通父子,干嘛要讲那么多的规矩。
臧良言长这么大,其实还没吃过臧原炒的菜,如今简单的一口米饭,都觉得尝出了百味。
臧原晒完衣服之后也很快过来了,看到臧良言有夹菜吃,他乐呵呵地说道:“怎么样?还是爸爸做的菜好吃吧?你今天中午去的那个地方太不像话了,老板看不出你是学生吗?好好的饭店菜一个都不上,倒是摆了一桌酒。要我说,还是臧……”
“好了,吃饭的时候说那么多话你也不怕噎着。”曾丽华夹了一块鸡肉到臧原碗里,堵住他的嘴:“妙妙这么大了,做什么都有分寸。成年了喝点酒怎么了?又没喝醉。倒是你,一周总要醉那么几回。”
“你怎么扯上我了,这不一样……”
两夫妻一唱一和,这些话听在臧良言耳朵里只觉得聒噪。
于是臧良言埋头吃着自己的饭,原本是想当他们不存在,但想到如果他一直不能和臧妙语换回身体,每周都要在她的同学和家人中受此折磨,臧良言觉得自己恐怕会英年早逝。
臧良言吞下一口饭,突然出了声:“我想搬出去祝”
“不行。”
“搬去哪?”
曾丽华和臧原同时出声,不过曾丽华显然态度没有那么强硬,还瞪了险些要从座位上跳起来的臧原一眼。
曾丽华试探着问臧良言:“你怎么想搬出去住了?是不是在学校和同学有矛盾?还是交了男朋友?”
“都不是。”
臧良言算是看明白,在这个家里曾丽华说话的分量更重,所以他放下碗筷,直视着增丽华:“我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宿舍人多,熄灯晚,搬出去清净。”
“那你搬回来住,爸爸早上开车送你去学校。”
“我是大学生,不是小学生。我哥那有一间空房,离我学校也近,我搬去他那。”
臧良言不是会与人沟通的性子,说出来的话都不是太柔软,和臧妙语平时的语气更是天差地别。
听到臧良言的这番话,曾丽华和臧原对视了一眼,许久都没有说话。
臧良言也不着急,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们。臧良言知道他们一定会觉得臧妙语在自己那里很危险,他在这个家眼里,一向如洪水猛兽。
过了大约两分钟,臧原先开了口:“这还是不太方便吧,你说你一女孩子……臧良言跟他妈……”
“他们早不住在一起了。”臧良言不想从臧原口中,听见他对自己母亲发表什么不好的言论,便出声打断了他:“那里不会有任何长辈,我们住得很自在。”
臧良言不想表现得冷漠,可是臧原的不信任,很轻易地触到了他敏感的自尊心,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控住不住情绪。
臧原其实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曾丽华拦下了。
曾丽华对臧原使了个眼色,随后看着臧良言轻声说道:“妙妙,这样吧,你先去和你们辅导员聊一聊,如果可以的话我和你爸就帮你办退宿。周末我去给良言准备一些礼物,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