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炻韵的呼吸终于开始急促起来,她不安的拨弄自己的发尖,耳朵也突然涨的通红
“那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蒋思顿见状呵呵地笑了,到底这帮孩子还是单纯,不了解真正的人性。
他们误以为所有人对于爱情的想象都是千篇一律的优秀、阳光与上进。殊不知,越是拥有得多的人,纯洁和忠诚也不再能激起他们的任何兴趣。
哪怕韩安瑞才二十出头,可能真正让他感兴趣甚至着迷的,是刺激,还有禁忌。
或许现在的他还没流露出来这样的倾向,但是蒋思顿充分相信,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更何况,这个一心想着高攀的女子,只要希望露出一丝线头,她应该也能把它扯出来,织成一件毛衣。
其实,在“世界末日”之前,她就已经尝试过了,只不过当时懵懵懂懂,并没有巩固成果
她老早就注意到了白芷在楼下便利店买的花果茶,也发现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用,即便没有写“xx专属”,她也大概能猜到是谁的。
那天,她算好时间进了茶水间,果然五分钟后韩安瑞也走进来倒咖啡。
她粲然一笑,打了个招呼之后,猛地别过了头,但是她清楚地意识到对方疑惑眼神在她的背后的长发流连。
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并没有离去,而是走了两步来到她旁边的咖啡机边,她似乎微微受到惊吓一般迅速看了他一眼,然后猛然垂头,红脸一笑又别过头去,眼波流转、恁是动人。
就这样几次之后,她依然成竹在胸,因为空中开始漂浮起许多看不见的粉红泡泡,于是,她转过身来,拿起桌边那瓶花果茶,端在胸前,眼里似乎有询问的神色。
“这个是”韩安瑞忍不住开口了,但是说到一半,就被这双黑色眼珠里的一泓清泉的眼神光所触动,鬼使神差的,住了口。
于是她的脸上,泛起了被宠溺一般的笑容,施施然在他正大光明的注视下,端庄地泡了茶,然后端起来在胸前,轻轻的吹气、端庄的抿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在整个过程里,力争恰到好处的撩拨起对方的心弦,她发挥得不错、完成得很成功,综合过往实践知识的运用程度,无异于应对一个小型的期末考。
就这样好几次之后,等到白芷发现的时候,这瓶花果茶已经空了大半,她惊呼出声的时候,韩安瑞立刻站了出来,急赤白脸的解释,“她,她不知道是你的”
见对方大度的不再追究,韩安瑞转过身去,两人会心的对视,暧昧而蛊惑,双双都流露出“充满了禁忌快感”的“只有两人懂”的秘密的笑容。
并且白芷正站在当场,这种刺激,这些阴暗的、见不得光的苔藓,就更像是铺了满地的迷人炫音。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韩安瑞的幽暗的星星之火勾起一点点苗头。只可惜,朱炻韵并没有在意到这一点,她只以为可能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这个高傲的男人,毕竟,她此时也是个美人。
而朱小姐此刻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惊鸿一瞥,就了然全貌,只未置一词。
后来的许多年里,朱小姐都尝试旁敲侧击的从这一点入手,调教她就如此调动起对方内心深处最幽暗的悸动,奈何似乎感觉对方并没彻底开窍,只好转而朝向韩安瑞,慢慢诱导他在灵魂里生长出更旺盛的,渴望禁忌的菌斑。
所谓的偷情的刺激,才是朱炻韵能带给韩安瑞最大的情绪价值。
这些阴暗、潮湿而又见不得光的诱惑,才是打开他心灵暗锁的密钥。
蒋思顿为了增强戏剧效果,猛地抬头看着门的方向,一副讶异的样子,“你听,门外有声音。走廊里,是不是有脚步声,你说,她是不是回来了?”
朱炻韵惊恐地张开了嘴,呼吸都快屏住了。她猛然站起身,似乎是要夺门而出,又似乎是要去关灯,但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圈在沙发里。
耳边是蒋思顿低沉而又诱惑的嗓音“这种禁忌的心跳的感觉,记住了吗?这个,才是通往的路径。”
镜子后面的韩安瑞看着这一幕,已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他只是呆呆地瞪着客厅洁白的墙上,倒映着两个交叠的人影,不知作何感想。
他的周身夜幕沉沉,浸染于黑暗之间,但是似乎不知从哪儿冒出一道光砸下来,直冲他的天灵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也不动。
原来,他的人生里,从头到尾毫无悬念的,通篇都布满了算计;连一个犄角旮旯,连一息的真切,都不曾给他留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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