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刺目的白光中,白芷记得她眨了眨眼睛,转向一个叫洛兰的人,认真地说“好。我接受。”
“我接受了什么?”突然她感觉回忆着实不太分明。在开往学校的车上,白芷依然在大脑里百转千回的思考这些问题。
恰逢学校有个老师过生日,张校长这天邀请所有的老师和志愿者一起聚餐。
白芷被校工领到那个原来的画室,画室中央收拾出一个空地,正好摆上一张圆桌,几个月来经常见面的熟面孔差不多都到了,脸上张校长的远方亲戚张总也来了,亲和的跟大家打招呼。
刚落座,“最近奇怪的事情也是一桩接着一桩”,有个短发的刚毕业的志愿者,她很勤快的整理着桌子上的碗筷,递给白芷一双筷子,“听说啊,最近香港那边突然也开始变得不太平。”
淡淡一笑,白芷没有接茬。张总看到白芷这个生面孔,看了看旁边的老师,“这是?”张校长接过话茬介绍了一番,白芷微笑的打招呼“张总,久仰久仰,听说生意做得挺大,事业发展得挺好,以后多多关照。”
张总少一愣神,顺口说“哪里话,客气了。”
张校长正好看到这一幕,拍了拍张总的手臂,客气道“你不知道,白老师是高材生,你们以后多交流。”
“不敢当,不敢当。如果在财务,或者战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自当竭力帮忙。”说着,白芷把杯子端起一饮而尽。
“好说好说。今天就是大家一起吃个便餐,不谈工作啊。”张校长一边对着大家说,一边走过来,把白芷叫到一边,小声说“正好,你今天过来了,一会儿下午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到是可以跟我们一起,顺便到他厂子里转转。”
许久不见的老师们午餐上聊了许多。后来当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一群人纷纷离席,回到自己办公室,正在收拾桌子和把画室里的画板、画架摆回原处。
回到自己办公室,白芷把从家里带来的一个“漂流瓶”带过来,让在办公桌上,想了想,她又移到那个窗台上。
“白老师!白老师!”听到有人喊她,她连忙抓起包走了出去,来到操场上,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张总、张校长都在车前等她,张校长说“跟着一起去公司看看吧。”
汽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了许久,难得晴好的阳光一直对着白芷靠着的车窗射进来,微微刺眼,她拉上窗帘轻轻靠在软软的座椅上,有一搭没一塔的聊着,眯着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车突然一阵摇晃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白芷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停在一个加油站里。
她看向张校长,只见她说司机准备加油,而且大家打算在这儿休息会儿、顺便买点东西,大约45分钟后再开。
白芷感觉可能是许久没动,感觉身上有点酸,就提出下车走动,四处转一转。
阳光还是依然很强烈,虽然气温不是很高,但是这样的光线也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她没有带太阳伞,于是从包里掏出一本书挡在额前防晒。
顺着大陆旁边的一条小道,她没走两步,就进入到一个绿树掩映的小树林里,越往里走,地势开始慢慢高了起来,有点像是个小山坡的样子。
随着零星铺着石子的小路蜿蜒而上,白芷看到四周的乔木当中的灌木丛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再往前走,斜侧里突然伸出一条一人宽的小径,小径的尽头是由篱笆围起来的一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
之所以她感觉是个小亭子,是因为一抬头就能看到绿树之上翘起来的飞扬的檐角。
侧耳细听,隐隐约约还有人声。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她干脆大着胆子沿着这细窄细窄的小径拨开树叶走了进去。
这是由一片树丛围起来的小院子,除了一个黑瓦白墙的小屋子,旁边就是一个摆着石桌和石凳的庭院。
庭院非常袖珍,容纳下石桌石凳,就剩下几盆花的空地了。
石桌旁坐着一个老者,须发皆白,深灰色棉布袄子,坐在石凳上抓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一副棋盘。
看到自己不小心闯入一片其他人浑然忘我的小天地,白芷有一种惊扰诗中人、画中人的愧疚,刚转头想离开,结果这个老者一抬头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