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张晨初当即呕了一肚子的血,本以为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很明显,他不知道!
他只是把甄暖阳今天上午来找过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并且连散步走了多少分钟都记得清清楚楚,如实奉告!
但是下一秒张晨初便听见他认真开口了“但是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1
尹泽说着,手指在茶几上点了点,在张晨初狐疑的目光中平静而笃定地继续说着,“郎家,包括郎氏旗下所有的制药地点1
张晨初看着他笃定的眼神,没来由得对这话有几分信服,忙打电话给朗润,便听见身后的尹泽静静开口了,“我希望在找到她的那一刻,我能出现在她身边1
张晨初愕然,你脑子没毛病吧?
她可是润老二的女人!
甄暖阳很口渴,嘴巴呼出去的气吸进来的气息都是火热的,灼得她嗓子很疼,闭着眼睛的她眉头皱了皱,动了动头,但眼皮却沉得睁不开,她试探着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四肢能动,周边却摸不到边沿,她疲惫得浑身都是软的,除了双手双脚慢慢地挪,连抬起手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动不了。
意识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她在黑暗中回想到了被漩涡吞噬进去的那一会儿已经明白了那饭菜里加了东西,是让人丧失掉力气的药物。
她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唯一能倚靠的便是自己的耳朵,她听见嗡嗡嗡的声音,类似传送带的嗡嗡声,时断时续,时远时近,鼻子嗅到的是一种熟悉的味道,药物,消毒水,还有福尔马林的强烈气味。
甄暖阳即便不睁开眼睛也大概猜到了现在所在的地方,她来过这里,这里是药物生产基地。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送到这里来?身边为什么没有人?
她呢?
母亲去了哪里?
下午四点,收缩的范围在不断缩小,郎氏在d市有七家制药厂,在搜索这些地方的同时,朗润对市区内的扩大搜索依然没有放松,甄氏几个来到d市的继子继女们相继被聚在了一起,连还在住院的巫俏都不例外。
此时已经距离甄暖阳失踪三个小时,车里坐着的朗润在郎氏的扩张版图上,用红色的笔在某一处划了一个叉,这是经过仔细搜查都毫无结果的制药生产车间,七家制药厂,每一家车间无数,搜查起来十分麻烦,而他因为头疼不已时常扰乱了自己的思绪,在又一次失望之后他头疼欲裂,伸手握拳砸着自己的额头,为什么没有感应,为什么一点感应都没有?
驾车的季恒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后面坐着的人用手砸着额头,脸色一紧,赶紧说着,“二少,你别着急,我们都在竭尽全力地找1
后排的朗润手扶着额头,深呼吸时睁开了眼睛,这几日他都没睡好,心里隐隐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自从甄暖阳的车上次被人泼了油漆他就格外小心着她的安危,他早上走之前还跟她再三叮嘱让她不要出门,她也满口答应,从床‘上爬起来慵懒地搂着他的颈脖,把他颈脖上已经系好的领带弄乱了重新扎,一边系还一边娇笑连连说我家阿润怎么穿怎么帅气。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直起腰来,“季恒,我们接下来要去的那个制药厂车间在建立之前是不是一个废弃的大工厂?”
朗润说着,不等季恒回答便自己翻开了地图,看了一眼,眉头一拧,果然!
他十岁之后十五岁之前几乎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地方,甚至在心理康复之后都一直没有再去过的地点。
季恒默然点头,当年在选址建工厂的时候,拍案定下这个地点的人是郎二少的父亲郎大少爷,那个地方是郎家人所忌讳的地点,但是郎大少也直接拍板将地点定在了那里。
当时很多人都觉得,这应该是郎大少祭奠亡妻亡魂的举动。
但至于到底是不是,除了郎大少,没有人知道!
朗润屏住了呼吸,在距离那家制药厂越来越近的时候心跳越发地快,季恒告诉朗润那家制药厂车间已经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而朗润却坚持自己要亲自去一趟,车驶进制药厂时,制药厂的员工们都已经接了临时通知集体临时休假,所以整个制药车间那边已经停工。
朗润从车里一下来,踩上水泥地,脑子里就是一阵眩晕,曾经的这里在记忆深处是一个荒废了的大工厂,他脑子里的记忆片段在飞速地旋转,他站在水泥地上,却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耳朵也是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是记忆力爆炸声突然迸发的余震,他西装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一只手的大拇指丝丝地掐住了虎口位置,疼痛感袭来,使得他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