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妈妈在挂了电话之后,久久地看着窗外,雨下得很大,淅淅沥沥地在天地间形成了一道雨帘,她的目光凝着窗外的雨,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力隐忍着的痛楚来,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低声更咽了起来。
如果我不告诉你,她的坟墓被安置在东区老家,你是不是就不会连夜赶过去了?
只是,我骗了你啊,她的坟墓并不在东区老家,而我,一时气话才那么说的。
但是你
怎么就这么傻啊
姐夫!
精益创始人周章遭遇泥石流离世的消息就像一个大浪狠狠在这个入秋的雨季里掀起了浪潮来,周章是d市有名的慈善家,在教育界也颇有威望,突然离世的消息在d市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九月一日便是精益二十五年的周年庆,很多跟精益有着密切关联接到了邀请函的企业家在接到这个消息时都震惊了,除了没有利益相关的那些朋友之外很多人都开始在观望,精益创始人一走,整个精益内部势必会有着不比这一场泥石流还要凶猛的大变动,精益的董事会连夜召开了会议,周章手里握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他一走,那一部分股权将会落在谁的手里?谁能得到他手里的股份,谁就将成为精益未来的主导者。
但是谁会是这些股份的最终受益人?除了周先生的御用律师,没有人知道。
病房内,梵琛将手里的报纸合在了一起,穿着蓝白条相间病服的他因为双腿暂时不动移动不得不躺在病床上休息着,不过他的床头却摆满了鲜花和果篮,因为太多了堆不下了,连窗台那边都堆了一排,有些果篮里显眼的地方还露出红包的一角,让人看起来既不会大意地忽视也不会看着有多显眼。
梵母正在解开一只果篮,捡开最上面的一簇香蕉,从一只红苹果下面抽出一只红包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儿子,便将那一只红包放在了一边,在那边的窗台上还有几个刚从果篮子里掏出来的红包,每一个的大小都不一样,有的是卡有的是支票,都是薄薄的一张,具体是多少金额梵母没看到。
“阿琛,这是”梵母正想告诉儿子刚才送礼进来的是谁,就听见有人敲门了,门口站着的人西装革履,穿着颇为正式,手里只拿了一束鲜花,进来时将鲜花递给了梵母,冲着病床上的人恭敬一笑,这才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伯母您好,梵总您好”
梵母接过了鲜花便在儿子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病房,将门轻轻一关,这两天来探病的人特别的多,几乎都不认识,每一个人过来都亲切地叫他一声‘梵总’,有的在临走之前还轻声说着‘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有求于他,正瞅准了这个机会来示好好了!
病房的门一关,梵琛便将手里的报纸放在了一边,看着对方,“怎么样了?”
“董事长的后事安排已经妥善处理,精益高层那边的决议是将在下个月的月初也就是九月一日的那天,精益创建二十五年的周年庆作为董事长的送别仪式,让所有的精益员工都记住这一天,缅怀周董事长1
梵琛点了点头,选择这一天也有这一天的好处,当然这也是精益高层最后一次利用舅舅的光环给精益镀金,那一天来的人非富即贵,舅舅这些年广结善缘,跟不少生意场上的合作人都相处甚洽,出这个主意的人是觉得精益这个顶梁柱一倒势必会出什么乱子,为了和平地度过这个过渡期,借助舅舅在外界的影响力重新整顿精益,也不至于会因为这个突然的打击而乱了阵脚。
只不过,他最关心的不是这个!
梵琛对着来人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来人走近了微微超前倾身,“梵总还有什么安排尽管说1
梵琛是周董事长唯一的侄子,周董事长人一走,他的继承人如果没有意外就是梵琛了,对方微微倾身,目光却从床头静静地扫到了窗台上,那么多的鲜花果篮,看来不少人都开始巴结这位即将上任的继承者了,他把身体再弯下去了几度,谦恭地露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梵琛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想知道的是,董事长的专用律师严律师是不是到了d市?”
一辆银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车刚停下,别墅的主人就踢踢踏踏地踩着拖鞋出来了,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笑了笑,“怎么样?飞机上又吐了?看你脸色就知道了,赶紧进来1
被揽着肩膀拖进门的人脸色苍白,听对方这么一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邵兆莫,你一天不揭我的短你会死啊1
邵兆莫无辜耸肩,松开他,行,我不扶着你,但是你待会要是一不小心晕倒了可不管我的事儿!
当律师的一周时间至少有三次在飞机上度过,结果这家伙居然晕机,而且还有还能严重的后遗症,就是在飞机上晕的过程还没有下飞机之后的情况严重,恐怕没有人会知道,除了他邵兆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