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看他低着头开始剪孩子的指甲,也便不再打扰,正要退出去便听见低着头的男人低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当然不可能指的是其他人!
“高温,体热,昏睡,感染了1朗润用最精简的词汇将隔壁烧得迷迷糊糊都还在喊着儿子名字的女人的真实情况汇报给了他听,剪指甲的司岚手一顿。
朗润退出病房时,张晨初正站在门口,手腕上还挽着司岚的西装外套,见润哥儿出来,他的目光才从室内收了回来,尚卿文带着舒然先走了,毕竟他家里还有个美洋洋,而那两口子都没有出过水痘,也担心着家里的美洋洋会不会被传染了,这里最清闲的就是他了,虽然司岚叫了他们走,但他却和朗润选择留了下来。
门口的张晨初伸出脚绊住出门的朗润,朝里面看了一眼,“难道你没觉得里面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才是最有男人味儿的时候?”
朗润被他伸出来的腿挡了路,心里有些不畅快,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此时的病房里,低头给孩子剪指甲的男人动作是小心翼翼的,他把孩子的小手摊开在自己的大掌心里,在剪指甲之前,手指落在小手心上,低着头的他似乎在专注地看着孩子手心的纹路,是那么的专注。
可能是吧,门外的两人居然都从那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难得的温软!
张晨初还要感慨,被朗润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有他这样的男人味?”
张晨初要感慨的话被朗润的一句话堵死在了喉咙里,朗润的言下之意就是,有这种男人味儿在今天晚上之前只有尚卿文有,如今又多了一个,而两个男人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当了爸爸的人了,可是你,有吗?
张晨初抖着牙去追朗润,觉得今天必须要跟这家伙谈谈‘男人味儿’的广泛含义,有没有搞错,他们有,我没有,哦,难道你有
咱俩半斤八两的,你说这话也好意思
不得不说,给孩子剪指甲是司岚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没想过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此时他却被孩子手心那些莫名其妙的刀伤看得眉头紧皱,有伤口的都在右手上,五个手指头除了大拇指没有伤痕之外,其余四根的指头上都有新旧不一的伤口,疤痕稍微深一些的伤势要重一些,轻微一些的就一条线。
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司岚注意到小承嘉的手不似美洋洋那孩子的手一软的柔软,他的小掌心有些干硬,有两根手指头上还有倒刺,他的一双手倒像是经过了一些物质的腐蚀使得皮肤变得干燥生硬,比如一些家庭洗洁精或是洗衣液之类的液体侵蚀伤害了他柔嫩的肌肤。
司岚的目光凝住了,用小巧的指甲剪开始给孩子将手指尖的倒刺一根根地减掉,剪指甲的卡擦声在耳边清脆的响起时,他又听到了孩子迷迷糊糊喊出来的声音。
“妈妈,妈妈,你,别难过,你,你还有我,你等,你等我长大”
你有没有试过当孩子用这样的童音超出了他应有的年纪不是在跟你撒娇反而是软言细语地安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听到了心里最令你难受的声音,就像在午夜里独酌一杯用酒杯跟酒瓶相撞在一起砰的一声有心碎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是这种心碎的声音!
你,听见了吗?
星雨小区,阮妮的别克车停在了一个单元楼下,她的车昨天借给了boss用,昨天晚上司家的司机给她送车过来的时候是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司机在下车之后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后车座右边的车门,确定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阮妮询问司机有什么异常吗,司机只回了个‘看看是不是被砸掉了漆/
阮妮给这句话说得丈二摸不到头脑,一大早就接到了上司的电话,电话里的boss不是交待给她一些公事,而是交给她另外一个特殊的任务。
电梯到达六楼,请来的家政人员已经提前在门口等了,阮妮站在了606的门口,按照boss交待从门口的地毯上找到了一把钥匙。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阮妮吩咐家政人员开始给整套房子进行消毒处理,虽然她还不明白boss的用意,但是boss让她把他办公室里两套衣服都带了过来,她提着那两套西装找到卧室的衣橱柜子放了进去,瞥见那柜子里有几套衣服很熟悉,她朝床头的位置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床头摆放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那母子俩的合影,笑得甜蜜而动人!
阮妮忍不住地笑了,想着待会还是亲自去司家跑一趟,把司总的生活用品带过来吧!
林雪静浑浑噩噩了一晚上,昨天被那一场暴雨淋湿了全身,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得撑不起来,加上身体磕磕碰碰,后背在被司岚从车上推下来时受了伤,牵扯到浑身都痛,昨晚上还能咬牙一鼓作气地坚持,但是在哭过之后便是头晕目眩,一倒下去才知道身体的体能被透支得可怕。
可怕的后果就是,她现在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