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是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的,说完这句话时,正好助理林絮儿进来,刚才舒然让她帮忙找这两个月档案资料,正巧现在她抱着资料进来了。
“舒然,这都几点了你还要看资料呢?咦,我刚才听外面的师兄说你今天晚上就睡办公室里,你这是要熬夜加班地看资料?你这拼命三娘一回来让整个所里的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有激情,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得,我待会再给你抱床薄被子过来,晚上的中央空调对你的体质来说偏冷了些1
林絮儿说完一通没有得到回应才恍然想起舒然现在的特殊情况,不由得懊恼着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舒然正拿着电话在说些什么,她只好把带进来的奶茶轻放在办公桌上又悄然地退了出去。
“好好的怎么就感冒了呢?”舒然叹息一声,摁住手机的按键一松,发送了过去,等着屏幕上面闪动着的字眼,跳出来的四个字让她觉得一下午的疲累都一扫而光。
我想你了!
舒然看着那几个字,忍不住地脸颊微红,拿着手机有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才好,平时两人相处他的情话就不少,他总是有办法让她面红耳赤心跳加速,舒然的手指落下,没用语音,而是发送了三个字过去!
我也是!
分开不过才两天时间,她虽然让自己保持着忙碌的状态,但是闲下来老觉得身边空空荡荡的,若是像以往他在身边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书房,忙碌着白天没有处理完的文件,而她则总是喜欢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从背后将他抱住,来个突袭,但最后都被他反客为主地摁在怀里,她睡不着腻在他身上,他则正好一手抱着她,一手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笔锋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五分钟前还觉得时间飞逝的舒然突然发现,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才第二天!
尚卿文告诉她,纽约那边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他会尽快赶回来,末了还问她,宝贝儿,现在是不是躺在床上了?
舒然看到这句话时,语气噎了噎,抬眼环视办公室一圈,在檀木的书架子上停了一会儿,哪怕是现在办公室里就她一个人,但她还是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现在如果跟他说自己在研究所里加夜班,他怕是要生气的!
舒然只发了‘恩’字过去,心虚不已的她在说‘晚安’的时候心跳都在加速,结束通话时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是不善于说谎!
舒然觉得若是当着尚卿文的面,她是铁定连个心虚的‘恩’字都发不出来的,因为他会用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得看着你,一直看到你心虚得自己招出来。
好在,他没在!
“恩,心虚了1车里同坐在后排的朗润淡淡出声,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唉,这孩子,说个谎话居然心虚成这样了,他开始审视身边坐着的男人,你是不是虐待人家了?
尚卿文正蹙眉,因为刚才在电话里听到另外一个人的说话声,说现在这么晚了她还在办公室里看资料,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钟表,这个时候了,熬夜?还直接睡在了办公室里?
尚卿文在放下电话时眉头已经皱紧了,这丫头开始对他说谎了!
舒然在研究所的办公室里住了一晚,些许是换了个地方,加上又怕睡觉做那些梦,她睡得也不安稳,只是有句话说得什么,怕什么来什么,这种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梦到的情景却偏偏再次入侵她的梦境,凌晨五点,她已经没有了睡意。
凌晨三点睡下,五点就醒,端着一杯浓咖啡站在落地窗前,舒然开始审视自己的梦境,舒童娅和心理医生都跟她说过,她会在梦里拼命着喊着‘聂展云’的名字,确认了这个消息时她手心都冒出了冷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难道真的就如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因为潜意识里那个人的分量重得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难道她内心深处还深深地留恋着聂展云?
丝
杯子里的热咖啡因为手的抖动而烫了手指,她手一松,差点就把杯子给扔了出去。
这不可能!
这种不可能从她跟尚卿文结婚之后就已经成了定局,她没有得陇望蜀朝秦暮楚,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即便是她最后没有跟尚卿文走在一起,她跟聂展云也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更何况,他已经不在了!
舒然疲惫不堪,端着杯子席地而坐地坐在地毯上,凌晨的办公楼很安静,这种安静的氛围里尤其是在人刚从睡梦里清醒过来的时候最容易勾起人对往事的回忆,然而舒然现在却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无数次的做梦,是不是就跟最近这段时间一样,在梦里喊着聂展云的名字!
舒然心里突然内疚不已,对尚卿文的内疚感是越来越凝重,让她越来越有了一种负罪感,沉甸甸着压着她出不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