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目光动了动,“不排除,我想刚才舒然为什么不说是谁给她吃的,可能她也有过这方面的疑虑吧1
“扯淡1张晨初坐了起来,“他怎么可能给她吃打胎药?”
“所以说卿文是不可能的,那么还有谁最可能?”
张晨初郁闷,“舒然养胎期间能接触她饮食的就那么几个人1他的话音刚落,三人的目光就对在了一起,难道是那个人?
科鲁兹轿车从张家庄园开出来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上车没几辆,而科鲁兹的车速超过了一百二。
那速度是一晃而过却在疾驰过一段路之后突然停在了路边,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从座位上探出的身体开始哇哇哇地吐了起来是,她吐出来的全是水,吐完之后连车门都没关,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了起来。
此时的张家,二楼,朗润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落地阳台那边的影子在夜风中显得寂寥孤冷,黑暗中有淡淡的烟草气息在游弋着,朗润低低说着:“你又何必去刺激她,你本来就舍不得她1
黑暗中那点点的星光停在半空中,忽闪忽亮。
尚卿文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了。
“只有她能靠近他1
朗润心里微惊,他是什么意思?
夜风微凉,大红色的轿车就停在那路边上,驾驶座旁边的车门开着的,里面的哭声从撕心裂肺到后来的更咽抽泣,持续了具体有多久张晨初是没看时间,再次抬起手腕时,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了,停在这里怕也有两个多小时了!
张晨初坐在车里,他的车停得离舒然的车有些远,不过那辆车还是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听着那车里传出来的哭声,他也微惊,刚才舒然走的时候冷静得令人发指,想不到她却躲在这里哭。
所有的坚强和尊严都需要付出眼泪的代价,别人看不到的,她可以在人面前坚强冷静,却没办法做到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像那么的坚强。
伏在方向盘上的舒然双肩抖动着,再抬头时,两只眼睛已经肿得视野都模糊了,抬头看着车前那空旷的马路,偶尔会一闪而过的车辆,挂过去时携带的响声,之后连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盯着马路口,脑子里跟此时所看到的情形也是一样的,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再次爬了下去,让自己发抖的身体依靠在方向盘上,身体还不由得缩了缩,好像这个方向盘能给此时的她一些安全感,至少,可以依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没有关掉的车窗外吹进来的夜风使得她打了个寒颤,人也开始变得清醒,才感觉到大开着窗户的车内凉风瑟瑟,她的衣服又单薄,抖动时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她伸手把车门关起来,第二个动作就是擦自己的眼睛,把蒙在眼睛里的泪水给擦得干干净净,视野变得清晰时,她把所有窗户都关好,这才发动了车。
能给你温暖的,最可靠的永远都只能是自己。
敲着二郎腿坐在车里的张晨初看见那辆车已经动了,这才发动了车跟上,不得不说他是动了恻隐之心,怕她一个人不安全,直到他看到那辆车停在了一家星级酒店的停车场,看见从车里下来的人走进了酒店,他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头顶的夜空,唉,今晚上该是多少人的不眠之夜啊!
舒然在这家四星级酒店里选了一套上层套房,她不想现在去打扰林雪静,更不能去舒童娅或是冉启东住的地方,她不想让他们担心,住酒店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信用卡是随身携带,这是这么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住酒店住旅馆在过去的年头里是家常便饭,本以为这是个习惯,可是一推开房间的门,收拾得整洁的房间还是让她瞬间感觉到了陌生,对,这里不是半山别墅,不是风尚嘉年华,这里的床单虽然洁白无暇,却不是有着那种暖度的物体。
站在卧室门口的舒然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是不是安逸日子过惯了,所以连心态都变得脆弱不堪,人也变得多愁善感,摸着眼角自动沁出来的眼泪,她抬头一把擦干净,自言自语地嘲笑起来,“舒然,难道你离开他就活不了了吗?你的尊严,你的自傲,就这么的不堪一击吗?”
舒然恨自己的眼泪总是控制不住地涌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不管是她怎么自嘲自我挖苦,甚至是在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骂‘软弱’,可是躺在陌生的大床上时,抱着枕头的她看着窗外薄稀的光,惨淡的天际,回归到平静的思绪,内心深处那一股子凄凉和孤单才慢慢地从骨子里渗透了出来。
夜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