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还在轻揉着自己的耳根那紧挨着发根的地方,闷闷地轻轻摇头,“我也不太清楚1
席沐欣会来向她道歉?她觉得这个说法有些不太可能,但她又能来干什么?
酒店走廊,席沐欣被冉启东一把推到在墙角,冷冷地看向她,“我说过,不准你打我女儿的主意,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
席沐欣喘着气,手被冉启东紧紧地抓着不放,她挣脱不开吃疼地看见那边有人过来了,急忙低声说道,“我说过了我是来为那天的事情给她道歉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你现在自己去问她,我有没有对她做过什么或是说过什么,我都还没有说道歉的话你就到了,你看到我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了吗?”
冉启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席沐欣,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到底有没有在说谎,冷哼一声,“你最好别有动她的心思,否则,哼”冉启东一把松开了紧扣住席沐欣的手,背过身去时淡淡说道:“婚礼就要开始了,回去吧1
“我,我去个洗手间,马上就来1席沐欣看着冉启东根本就没打算留着她一个人去洗手间的意思,只好指了指过道那边的洗手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1
席沐欣去洗手间了,冉启东则站在门口等着,而进洗手间的席沐欣在走进一个单间时,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手不由得抖了起来,顾不上颤抖的手,她急忙用另一只手取出提包里的一只小型的密封塑料袋,摊开那只紧紧握着拳头的掌心,紧张的目光落在了缠在了她的手指上的那俩根酒红色的头发上!
“我怎么老觉得你心神不宁的?”张晨初在外面帮着尚卿文接待出席的客人,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惊喜地告诉尚卿文,“你爷爷和你弟弟都来了!就在前面坐着招呼客人,卿文,这下你可以放心了1
尚卿文听着眉头却微微皱了皱,深吸一口气时抬脸看向同坐在一个沙发上的司岚,“进来的人都需要严格把关1
“你放心吧,朗润的人在做这个事儿,而且你的请柬都是要经过机械扫描确定之后才能进得来的,难道这样你还不放心?”司岚说着朝尚卿文看了看,秀眉一挑,“卿文,这可不像你啊,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有没把握了?”
尚卿文没有回话,只是眉头蹙着没有松开,等着有人来敲门告诉他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端起茶几上摆放着的那杯红酒,仰头喝下去之后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光看向了那道门。
“走吧1
当大厅的灯光都齐聚在了中央所搭建的婚礼礼台上时,此时的大门背后,冉启东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舒然,一身雪白婚纱的女子已经高出了他一头,昔日的小丫头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想着自己唯一抱过她一次是在她刚出生的那一天,襁褓中的婴儿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那一刻,他是真实体会到了为人父的快乐,但他却是一个不合格的混账父亲,他给了她生命,却没能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没能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这个从没在他面前撒过娇亲昵喊他一声‘爸爸’的女孩如今就要嫁人了,他给不了的爱从今往后将是另外一个男人所给予。
冉启东的目光凝着身侧站着的舒然,俩父女依然没有任何的交流,在听着大门那边的主持人高昂的声音时,他朝她伸出了手,那只手久久地僵在半空都没有得到舒然的回应,冉启东眼睛里闪过一丝疼痛,伸出的手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声音更咽了起来,“然然,爸爸,送你出嫁1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所以每一个女儿都是父亲的心头肉,当另外一个男人要从父亲的手里接过女儿的时候,父亲是最不舍的!
舒然的脸是被头纱罩着的,没有人能看舒然此时的表情,唯独靠得最近的林雪静看见了一串眼泪滑落在了舒然捧在手里的那束鲜花上。
爸爸!爸爸!
舒然在心里喊出了声,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她心里该有多恨冉启东,他给了她生命却没做到父亲的责任,他带给她的是压抑的家庭生活,是让她险些崩溃的童年,每次在内心挣扎时她痛恨到发誓不会再叫他一声父亲,但是此时,她却被他口中的那一句久违了的‘爸爸’苦涩心酸到冲垮了她所有的坚强防卫。
她颤抖地伸出挽住了身边的手臂,感受到父亲同样颤抖不已的手臂,她的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
在大门开启的那一刻,随着司仪热情洋溢地在音乐声中介绍着“婚礼即将开始1,舒然在冉启东的带领下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了礼台,透过那台上的灯光,隔着面前的头纱,舒然的一双泪眼凝在了站在对面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