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卿文笑了笑,让关阳打车回去,他则径直坐进了车里,把外套往旁边一放,将车座椅放低了一些,拿起旁边的烟盒抽出一支香烟点燃了,安静地躺了下来。
雪下得小,经过铲雪车轻扫过的路边还算干净,只不过越到了晚上气温越低,地上结了冰开车驾驶就更加要小心!
他旁边的车窗并没有关,将拿着香烟的手直接搁在窗口,用手指弹了弹烟灰,呼出一口白气来,侧脸朝副驾驶的座位看了一眼,昨天晚上他就睡在这里,而她就坐在此时自己坐的座位上,她把外套搭在他身上,靠过来时扑面而来的淡淡香水香气让他一时都失了神,他再次吐出一口烟雾来,雾气中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将烟头一扔便发动了车!
裹在被褥里的舒然开始浑身都热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身都像被泡进了水里,黏吱吱的把身上的衣服都浸湿了个透,但最难受的就是头部,晕,很晕,但却又不能直接晕得失去意识!
舒然知道自己对那个药过敏,但她却不得不冒险吃下去,上一次是晕倒在路上被人送进了医院,她这次便选了晚上,如果要晕倒她也能睡在家里,结果这次却跟上次不同,上次只是晕,但这次她浑身都难受!
但又说不出具体是身体的哪一个部位难受,只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她从床这头一直辗转到床那边,最后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想打电话给林雪静,想要问问做护士长的魏妈妈现在她应该怎么办?可是她从床上滚下来之后就没有力气爬上床找手机了,而床头的座机离自己也变得遥远起来,她难受的在地上开始翻滚,心里却想到了母亲,若是此时她在,一定会臭骂她一顿,但是在此刻,她却想到了如果有她在,该多好!
尚卿文的奔驰轿车停在了星座国际的四楼停车库,他下车看了看时间表,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算晚,摸着裤袋里的那把房门钥匙,他眉头微微一挑,这个时候,她是不是睡着了?
他轻车熟路地步入电梯,到了门口时犹豫了一阵子但还是先按了门铃,只不过没人回应,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的灯都亮着。
舒然有个习惯,无论她在哪里睡觉,屋子里的所有灯都是开着的。
尚卿文刚踏进门就觉察到了一丝异常,他连鞋都没换,直接朝卧室走去,推开卧室的门时看到眼前的一幕让一向冷静的他都忍不住地脱口而出,“然然1
滚在地上头发乱得已经遮住了脸的女子是她吗?他大步走了进去,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是谁?谁来了吗?
谁还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耳边响起了焦急的呼唤声,她朝那个声音发出的方向靠了过去,泪水更加凶猛地夺眶而出。
他摸着她额头上那异常的体温,松开手,刚才手挨过的手心竟然都是汗!而那张被头发掩盖了的小脸露出来时,脸上的泪水沾了他一手!
尚卿文没再多想,用自己的大衣裹着她就夺门而出
急诊室门外。
穿着白衣大褂的女医生走了出来,见到了门口站着的人,不等对方开口,就挑眉将对方打量了一遍,“你是病人的先生?”她刚才大致看了一遍他填写的资料。
尚卿文轻轻点头。
女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作为丈夫,你难道不知道你太太对避孕药过敏?”
作为丈夫,你难道不知道你太太对避孕药过敏?
女医生犀利的言语还回荡在他的耳畔,屋子里安静无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目光好似停驻在了窗口的粉色窗帘上,一动不动地凝着,他的姿势看似闲散慵懒,但背脊却显得有些僵硬,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在一阵绵长而深沉的呼吸缓缓沉下去时,他的目光也终于动了动。
病床上的舒然原本雪白的脸部肌肤上有连成片的红肿的红斑,虽然在药效下已经比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但跟平时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睡着了,但是即便是睡着了她的脸上依然会时不时地流露出一丝难受的表情,额头的眉宇也时不时地皱起,难以忍受时会用手抓紧了床上的被单,但紧咬着的唇瓣至始至终都没有难受得喊出声来。
尚卿文看着她在睡梦中都紧锁不散的眉,呼吸声慢慢地沉下去,此时身后响起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有护士前来换药,手里拿着袋装液体的药物走进来时朝坐在那边的男人看了一眼,轻声说着:“先生,这是第二袋,还有两袋就结束了,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不过医生建议还是留院观察,明天还要再输一次,所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就请到护士站找护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