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饭结束,梁辞的兴致都不是很高。
吃完饭,趁着即墨凇在吧台处清洗餐具,就直接回了书房,继续去完成他妄想式的悲伤爱情故事。
即墨凇其实留意到了梁辞有些灰暗的情绪,但他以为那只是工作不顺导致的。
毕竟梁辞出走日本,就是工作的缘故。
作家,没有灵感的时候,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疼到想死的事儿,就像他没有设计灵感的时候一样。
但,他忽视了。
梁辞是个学者症候群患者,他不会因为没有灵感写不出东西,而是跨国旅游爱情故事,需要结合一定的现实,而非完全天马行空就好。
梁辞——是一个幻想派的作家,他的书畅销,就是因为他写出来的故事,都是如梦如幻,却又带给人世间的美好,动人心魄。
即墨凇打算收拾好,就带着梁辞出去散散心。
梁辞来日本就是为了他的爱情小说,就应该到处转转。
白天,他没有时间带梁辞出去转转,但晚上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煮好热牛奶,即墨凇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他确定现在还早,也就8点左右。
这个时候正是日本吃完饭,开始第二趴的时间。
端着解腻暖胃的热牛奶,即墨凇轻轻敲开梁辞的门。
“要喝点热的吗?不会打扰到你吧。”即墨凇站在门口,像一位大哥哥般关心地问。
梁辞有些惊讶,起身对即墨凇点头道,“没有打扰。”
“那就好。”即墨凇把牛奶送给梁辞,走进房间,微靠坐在梁辞的电脑桌前,也喝着牛奶道,“工作怎么样了?”
听见即墨凇的问话,梁辞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道,“很顺利的。”
从中国到日本,半夜遇见即墨凇;去西区,接触地下工作者,再到跟即墨凇这几天的相处。让梁辞有了充分的实践条件,去完成他的小说构想。
这倒是出乎了即墨凇原先的意料,一时,他不知道该不该带梁辞出门了。
喝了口牛奶,即墨凇有为难地问,“那...栎想要去超市逛逛嘛?”
一是家里没有多余的菜品了,他要去进货;二是看梁辞想不出门走走;三,顺便买一些零食回来给梁辞。
一直不安,害怕即墨凇开口问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梁辞,听见此话一愣,伸手握紧手边的牛奶杯。
他有些犹豫地开口,“我可以去嘛?”
从嗓门哼到鼻腔的低声下气,让即墨凇终于意识到梁辞的不对劲儿。
工作没有问题,那现在这个样子就不对了。
先做出肯定的答复,“当然。”
接着,即墨凇放下牛奶杯,顺手就把梁辞握在杯璧上,有些发白的手给牵了起来,捏了捏,给梁辞充分地安全感问,“你是有其他的什么烦心事儿嘛?”
震惊于即墨凇的洞察力,梁辞向着电脑桌的方向撇头,不去看即墨凇道,“我的东西找回来了。钱包、护照都有了,我是不是...”
难过,让梁辞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就像刚才即墨凇不问,梁辞也不说,只是兀自难受一般。
即墨凇一怔,直接从电脑桌上站起,“你在想什么?”面色严肃地对着梁辞认真道。
把梁辞的脸摆正对着他的眼眸,再道,“我怎么可能把你这么一个病人给丢到外面?我在梁辞心中就是这么是狠心的人?梁辞是想要离开了嘛?”
突如其来的气氛转换,以及即墨凇严肃正经的态度,和过快的语速,让梁辞茫然不知所措。
他惊惧地往后踱步,似逃避又似不懂,傻愣愣无辜地重复着,“什...么?什么?什么意思?”
挣脱即墨凇握着他的手,连连向后面的墙角避去。
瞧着明显受到惊吓的人,即墨凇上前,微微握住梁辞的双肩,拦住他的去路。
歪头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的激动吓到梁辞,才再度开口,简短地轻呼,“梁辞?梁辞?看着即墨好不好?”
可能是即墨凇的声音恢复沉静温柔,梁辞紧抓即墨凇放在他肩上的胳膊,带着闪躲的眼神,害怕地轻点头。
大概也只有即墨凇这样温柔娴静,质地如玉的人,才能让梁辞安心些,不然他丝毫没有办法跟任何人好好的交流。
即墨凇见梁辞能听得进去话了些许,认真地盯着梁辞的眼眸道,“抱歉,抱歉,是即墨太冲动了,抱歉。”
直到梁辞的神色没有那么抗拒,回神盯着即墨凇的眼睛。即墨凇才开始说正题。
“栎想要...离开这间房子嘛?”离开我嘛?
小心翼翼地问话,像是再保护两个易受伤的人。
还在恍惚的梁辞,大幅度的摇头,直观地回复着即墨凇的问题。
似终于安下心来,即墨凇的手轻搭在梁辞的肩上,微微动着轻抚。再问,“那栎觉得即墨是一个狠心的人嘛?”
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梁辞也不再缩着脖子躲避,他再度摇头。
“那栎愿意在这儿住到回国嘛?”我想照顾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即墨凇无比郑重,眼神带着无限期待,紧张地盯着梁辞的一举一动。
这话总算是问道梁辞的心里去了。
他震惊地盯着即墨凇,不可置信地回,“你...你...愿意...愿意让我住...在这儿?”
梁辞放大的洞孔和震惊的神色,让即墨凇明白,梁辞是害怕自己跟他说,要他离开的话。
即墨凇彻底放松下来,‘哈哈’地傻笑着,看了看梁辞,他又开怀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