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420.朋友关系</p>
从职务来看,奥斯曼就是巴黎市长,却没有被授予市长职务。</p>
市长直接掌管市议会,拿三皇帝对这个头衔一直非常谨慎,担心一旦赋予某人这一头衔,其背后附赠的权力就会过于危险,进而影响到他的权力。</p>
而高官的职权范围小了许多,只是和警察局局长齐平而已。不同的是警局管理治安,负责安全事务;而高官管理行政,负责执行拿三的政令。</p>
事实是,奥斯曼太适合高官这个职务了。</p>
他上任后直接架空了巴黎市议会,唯一认可的指令就是拿三的意见。他不需要也不想和警局以及政治圈的人物打交道,他也不喜欢无休止的协商和妥协。按部就班地完成每一项既定任务,实现心里所想的目标才是他的工作。</p>
其实奥斯曼和卡维是一路人,思考和执行方式也差不多。因为各自所处工作领域的不同,导致了两人在为人处事上有着些许差别。</p>
论公,奥斯曼很严格,一切都以效率优先,从来不顾巴黎改造对民众的影响。但为了完成既定目标,只要不触碰底线和计划,他还是愿意稍作妥协的。</p>
卡维也很严格,也会以钢铁般的效率完成手术和其他治疗工作。但他在工作上的严格到了不容有一丝置疑的程度,有时甚至到了毫无人性的地步。因为在他的医疗理念里,就连病人也没有交涉权力。</p>
论私,卡维就显得随意许多了。他对生活没什么欲望,也不喜欢应酬,当然也不会一味地拒绝其他人的好意。</p>
而奥斯曼不同,他的工作注定了必须拒绝一切外来的利益,在保持基本廉洁的同时还要提防工作之外的冷箭。</p>
两个男人都获得了别人极高的敬意,但唯独奥斯曼没有朋友。</p>
卡维的突然自信让他也来了兴趣,因为想要搞定如今的困局,卡维必须引入一些外部因素。而能影响数百万乃至千万收购的外部因素,除了钱本身之外,就只有人了。</p>
奥斯曼喝着咖啡,冷淡地说道:“卡维医生,我是皇帝陛下的公务员,不管你和皇帝陛下之间有何交情,除非他本人出面,不然任何对巴黎改造的想法对我都没有意义。”</p>
“我明白。”</p>
“不是我无情,巴黎的引水计划任务艰巨,我现在眼里只有钱。”奥斯曼又看了眼卡维递交的申请,然后将申请放在一边,用空掉的咖啡杯压住,“如果你无法削减他们对收购的金额要求,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p>
卡维赶时间,一天拿不到干净水源,实验就一天无法正常进行。</p>
但凡巴黎水质有维也纳一半好,他也可以靠着复杂的沉降吸附工序和亚甲蓝弄出相对优质水源。虽然这些水还达不到干净的程度,至少不会把实验犬养死。</p>
那可是萨瓦林,养育实验动物的天才。连他都保证不了实验犬的死活,全世界也没多少人能做到了。</p>
况且水质污染带来的感染不仅仅造成切口周围脓肿,还会进一步影响移植血管的吻合,导致缝合口漏、缝合处狭窄,甚至引起血栓和栓塞,对术后病理检查结果也是毁灭打击。</p>
即使实验犬活了下来,实验条件的巨大偏差会极大地影响后续检查和数据收集,最终扰乱制备液的选择。</p>
这已经不是在影响实验结果了,而是直接判了实验死刑。</p>
“如果我能把他们两家收购金要求降低20%,奥斯曼先生能不能答应我的申请?”</p>
卡维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了当地说了自己的想法,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看上去就是个商业小白。其离谱程度足以让那两家派来的律师和谈判专员哑然失笑:“卡维医生,这个价格是我们的底价,不能再低了。”</p>
“你得考虑这些年法郎的通货膨胀程度,以及对自来水日益增长的需求度。”</p>
“还需要计算我们从英国购置来的那么多压力泵,一旦放弃就全成了废铁。除此之外还有管理人员、计价人员、日常维护人员等等,他们的遣散费也得给些补贴吧。”</p>
双方都不肯让步,卡维没办法,只能报几个人名搏一搏了。</p>
率先被拿来开刀的是那家叫“瓦萨勒”的意大利公司,老板就叫瓦萨勒,意大利佛罗伦萨人。</p>
卡维自然不会拿自己伦巴第故乡去和对方攀亲戚,商人言商,给的名字要能让对方觉得有利可图才行。</p>
“比安奇·奇诺,那不勒斯著名皮草和香料商,同时也做药材和医疗器械。”卡维拿出一张不大不小的牌,丢到瓦萨勒公司的人面前,试试水,“我和他关系不错,如果可以的话.”</p>
“奇诺我们都认识,一直做皮草生意,公司确实很有实力。”</p>
“可惜,我们和他没什么交集,我们又不要皮草,他也不会要我们的蒸汽压力泵和机床。”</p>
卡维见状摸了摸下巴,又换了个人名:“既然诸位做的是这些东西,那拉斯洛的名字肯定听说过。”</p>
“拉斯洛?”</p>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直到奥斯曼叫出了他的全名:“你们和他又不熟,说不定连面都没见过。你们的老板估计和他也没那么熟,所以都是叫的家族姓氏‘维特根斯坦’先生。”</p>
这个姓氏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p>
从48年那场大事件开始,经历了法奥、普奥两场大战,还同时为巴黎重建和普鲁士铁路扩张供给足够多的钢铁,拉斯洛的商业帝国根本不是这些小公司能平视的。</p>
“竟然是维特根斯坦先生.卡维医生,你和他是什么关系?”</p>
“算是朋友关系。”</p>
这些人不是傻子,卡维说得轻松,但能直呼对方的名字就足以看出其中的不同寻常。如果真的能为公司和拉斯洛之间牵线成功,成为长期合作伙伴,这20%又算的了什么呢。</p>
“如果你们能信得过我,那现在就签字吧。”卡维说道,“最早后天,最晚下周周末,我会邀请拉斯洛先生和奇诺先生一叙。不过最后的交易能不能成功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拉斯洛先生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p>
这条路算是投石问路,单看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拉斯洛和奇诺的影响力有多强。几十万单纯的收入和长期赚钱的路子,明眼人肯定都会选后者。</p>
如果两人现在就坐在这里,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在奥斯曼的回购单上签字。</p>
可惜的是,卡维只有口头承诺。</p>
“现在这个年代,连法兰西荣誉军团军官勋章获得者的承诺都那么不值钱了么?”奥斯曼看着几人的回复,忍不住直摇头,“据我所知,拉斯洛之前在维也纳庄园的舞会上身体出了大问题,后来又莫名其妙好了,应该是卡维医生的手笔吧。”</p>
一个反问外加一件轶事,瓦萨勒公司终于坐不住了:“卡维医生,我们可以答应您的要求。但”</p>
说到这儿,他们纷纷看向一旁佩里耶兄弟公司那几人:“我们希望您能做出保证!”</p>
“什么保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