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计划(2 / 2)

而且过问的就那两三家,卖的大都是海产品,最后反复确认才知道他们都是为了从爱琴海运来的希腊海绵。可他却不清楚海绵的具体作用,也没钱去套消息,为了钱只能瞎写一通。

小报倒也无所谓,只要内容够吸引人就能卖钱,对错无所谓,先把销量拉起来再说。

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测肯定和记者职业精神相背离,但想要维持家里的收入,他只能硬着头皮写。一篇稿子5法郎,比起原先要廉价许多,但摆脱了“事实”的桎梏后,产量提升了许多。

单是从码头回家后的两天时间,就让他洋洋洒洒写了五篇稿子。

从收入角度来看,真正做到了靠产量获胜,也稍稍缓解了他的迷茫,产生了一种“可以靠这个工作养活全家”的幼稚想法。结果第三天他就收到了受稿的新报价,因为竞争激烈,5法郎一篇的价格变成了4法郎,爱写不写。

萨菲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写。

然而到了第五天,因为稿子质量下滑,价格也跟着下滑,从4法郎跌到了3法郎。

这个价格近乎腰斩,虽说走量可以把收入撑起来,可好点子是需要脑子去思考的。写了那么多天,能写的早写完了,没有热点新闻支撑,萨菲特窝在家里憋了好几个小时都拿不出个成篇。

加上生活条件、卖价下跌带来的焦虑,更进一步蚕食了他的灵感。

直到第七天,收稿的小报社也知道再没有了降价空间,彻底和他说了拜拜。萨菲特在这一周写了15篇稿子,总收入60法郎,倒是和在报社里的薪资差不多,只是压根不存在稳定性这个东西。

刚爬出深渊,结果才爬了没几天又扑通一声掉了回去,失去工作带来的压力让他透不过气来。

要不是在小酒馆里再次遇到那位断了腿的德国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没工作了?”

“嗯”

“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我也没工作。”李本咕冬咕冬喝下半杯威士忌,畅快地直发抖,“但是男人只要自己的女人能过得好就行,照样快快乐乐的。”

“呵呵你总是说这种话。”萨菲特兜里没多少钱,只能点一杯廉价葡萄酒摆摆样子,“没工作怎么养活老婆?”

“没工作就自己找咯。”李本晃了晃酒杯,把剩下的威士忌倒进了他的杯子,“要是真觉得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我帮你想想办法。”

“搬运工?还是伐木工?刷漆工?”

“当然不是!”李本微微后撤了脑袋,帮他整了整有些油腻的衬衣领子,笑着说道,“那种社会底层才会去做的工作不适合我们,我们要活得够体面,还得把钱挣了。”

萨菲特就像在听笑话:“你可真会开玩笑。”

“今晚换上一套最体面的衣服,跟我去见个人。”李本的脑子很快就发现了萨菲特存在的价值,“想赚钱就别问为什么,也别问去哪儿,跟我去就行了。”

“能赚多少钱?”

“至少是你之前两年的收入。”

霍特和塞迪约有把卡维技术发扬光大的计划,萨菲特和李本有翻身赚大钱的计划,而成功实施了高尔夫填充术和自制vd的卡维也有自己的计划。

首先是接下去的两台手术。

一台是劳拉的汝房重建,是让现如今基本没多少质疑自己的声音彻底闭嘴的手术。同时也能让诸多被切掉汝房的乳腺癌女性看到希望,将肌皮瓣更多地用于整形之中。

另一台就是比才的喉癌。

之前卡维的喉镜检查明确了他喉咙里有异物,但在卡维催促下的三次病理活检中都没有发现肿瘤细胞。

卡维有现代外科思维,这种关键位置出现肿块异物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只要是人就会对外科有畏惧心理,作为肿瘤诊断的金标准,病理没有发现肿瘤细胞就没法下诊断,也成了比才不手术的重要且唯一的原因。

历史上的比才还能再活9年,撇开其他可能存在的疾病,他的咽喉肿物很符合香烟和pv感染后的病变特征。

早切早好,越拖越危险,等将来真的癌变了,卡维也没很好的根除方法。他向这位音乐天才灌输了大量医学知识,妄图说服对方遵照自己的考虑同意手术。

然而卡维还是低估了比才逃避就医的决心。

艺术家往往都很固执,尤其他现在还没有创作出一件像样的作品,肯定会考虑手术失败的后果。告别这个世界倒是其次,最关键的是没能留下足以证明自己的作品。

卡维愿意尊重比才的决定,手术可以向后延期,反正他自己也有其他事情要做。

拍卖来的艺术品由古斯塔夫代为看护,早于两天前送去了瑞士苏黎世。在那里古斯塔会给卡维订下一个保险仓库,并在自家银行里开设账户。

同时他再次光顾了巴黎化学研究所,买来了足够的双氧水和酒精,电报去往维也纳让那里尽快送更多的药品来巴黎,为接下去的手术做好准备工作

但这些在卡维看来都是其次,真正有意义的还是今天自己要见面的大人物。

“巴斯德先生在么?”卡维对管家介绍道,“我叫卡维,是名奥地利外科医生,想见见教授。”

“卡维医生。”管家微微欠身,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不好意思,没有。”

“真是对不起,巴斯德先生在地下实验室工作。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打搅他。”管家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您可以明天去化学研究所,说不定他会去那儿做报告。”

卡维就是一路从那儿碰壁过来的,巴斯德明显对他这位外科医生没什么兴趣。

“打扰到他的工作我很抱歉,我希望能把这份实验报告交给他。”说完他从包里抽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和文字,“见过这些实验数据,我想他一定会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