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主宫、仁慈和爱心医院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远,再加上负责输送人才的巴黎大学医学院就在附近,共同造就了欧洲的医疗核心。
这次卡维去主宫医院做手术报告和演示的时候,另外两家医院也会派人来旁听,算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原定时间应该就在一小时之后,不过我们刚下火车,不如等明天一早”
爱德华想要更改时间,希望卡维能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面对那些对医学极其挑剔的法国医生。
一旁的阿尔巴兰也是这个意思,主宫医院可不是其他随随便便的医疗机构,在这儿单是早上查房就充满了火药味:“卡维医生,您还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
不过卡维对此不以为然:“明天?没必要,我在火车上休息得挺好,直接过去吧。”
虽说爱德华一直想让卡维做剖宫产手术,但其实卡维来这儿并没有明确要展示何种手术术式,因为那些产科医生不可能把临产的产妇交给一位年仅18岁的年轻人手里。
而所谓的大会报告用的只是一个小会议室,坐了零星几位医学生,还都是闲了没空才来的,等同于被放了鸽子。
卡维随便说了点病例和手术治疗方法,热情很快就被消磨光了:“现在几点了?”
“3点18。”陪同他一起过来的阿尔巴兰说道。
“非常感谢你们能进来当我的听众,这报告我实在说不下去了。”卡维对那几位医学生表示歉意,“似乎没人在意我是否来巴黎,估计原定的巡回手术也要泡汤阿尔巴兰医生。”
“在!”
卡维合上自己的记录本,提起手术器械箱准备离开:“我就先回酒店了。”
阿尔巴兰也是经过七八年的医学教育,很清楚刚才报告的份量。里面随便单拿出一个病例放在主宫医院,都会吸引住十几位医生的目光。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莫西埃之前在书信中写的那个“天才”意味着什么。1
让这样的人物就这么离开实在太可惜了。
“卡维医生,要不”阿尔巴兰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要不去外科病房看看?我带你去,直接看看我们收的病人。”
卡维知道他只是个半实习半工作的外科助手,在病房里不可能有实权。未经主任同意,带外人进病房开病人的基本资料,很显然是违规的。
所以他必须再三确认,他是否真的愿意这么做:“这恐怕不太好吧。”
“没关系,莫西埃老师在信里反复提到过您,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会带您去病房的。”阿尔巴兰算是豁出去了,“何况您还是为埃德姆先生做了手术的主刀医生,完有资格进病房。”
卡维笑着点点头:“那好吧,听你的。”
在古老的主宫医院,每一间病房都像城堡大厅。
地上是发亮的橡木地板,巨大的窗户保证了采光和通风。病房两侧排放着上百张病床。每张床都会有单独的白布帘从高处垂下,给病人和家属留出私密空间。
当卡维到外科病房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可病房内几十名圣奥古斯丁教会修女仍在四处忙着护士工作。
比起市立总医院之前的样子,这儿显然要专业得多。而比起现代医院,这里也没有丝毫清闲可享,每天早上六点查房可能就会要了许多医生的命。
而他们下班的时间也在六点,下午的六点。
有时候手术做得慢了些,或者出了意外,手术助手和其他清洁工可能就得加班做好清洁工作了。唯一没有出现的还是万恶的值班制度,一种以消耗医生寿命去挽救更多病人生命的制度。
“阿黛尔,把13床、24床、62床和97床的病历送去办公室。”
阿尔巴兰正对一位修女要病历本,马上就被卡维拦了下来:“先不用了,我四处转转。”
他不是对预先留下的手术床位不满意,而是对他们的诊断没信心。按照卡维的手术原则,上他手术台的病人至少也得经过自己的检查才行,一上来就看病历不符合他的风格。
不得不说主宫医院的外科确实厉害,比起市立总医院,规模起码翻上一番。
“现在等待手术的病人有25位,其他都是手术结束后静养的。”阿尔巴兰介绍道,“刚才四位是精挑细选后留给卡维医生的典型病人,诊断明确,应该能完美展现出您的精湛技术。”
“诊断明确?”
卡维客随主便,没看其他人,就是奔着那四个床号去的。
四位病人诊断各不相同,痔疮、膀胱结石、皮腺囊肿和阑尾炎。不过在他眼里,除了皮腺囊肿之外,其他三位病人的诊断都需要打上问号。
13床已经60多岁了,大半辈子gang门都没什么问题,现在却突然出现了痔疮;24床40多岁男性,尿频尿急尿痛三天,唯独没有血尿;最后就是刚来的97床,和卡维同龄的姑娘,有腹痛,但也只有腹痛
每一个症状都很模湖,根本没办法精准定位疾病的种类。
而且,以卡维几十年急诊外科的经验,能从他们身上嗅到些奇怪的气息:“先给我97床的,我想看看。”
“阑尾炎?”阿尔巴兰点点头,让修女拿来了病历本,“昨天晚上来的,本来准备今天手术,但手术剧场都排满了。居永老师听说你会做阑尾切除,就给外科主任建议让您来主刀这台手术。”
“你肚子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就,就在昨天上午。”姑娘说话声音不大,“现在其实还好,就是有点酸胀的感觉。”
“嗯。”
卡维看了眼病历本,微微摇头后,刚要做些必要的检查,忽然听到门外大喊:“阿尔巴兰!阿尔巴兰在哪儿???”
“我,我在这儿!”
“快去二号剧场,居永老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