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名亲卫齐声应诺,陈式一喝道:“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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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背着滑翔翼沿着屋顶飞奔,到了檐口,陈式一纵身一跃,滑翔翼陡然鼓满空气,迅速消失的黑暗之中。几名亲卫的滑翔翼也紧随其后,滑飞而去。
张延龄站在屋顶上,身后夜风呼呼,吹得他乱发飞舞,他一直眯着眼盯着空中,但他什么也看不见。
陈式一操纵着滑翔翼往南侧御道飞快的滑行过去。滑翔翼鼓荡着空气,急速向前滑行。下方,一片黑乎乎的情形,起先还不清晰,但随着高度的下降,逐渐看得清清楚楚。
无数敌军推着堆满柴薪的大车往前猛冲,远处街道上,黑压压大量柴薪车辆停在那里。数量多到停满了数百步的街道,像是上元节拥堵在街市上的车马一般。
风声呼呼,滑翔翼如几只大鸟掠过人群上空。一开始下边的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但是随着高度的降低,滑翔翼鼓动的风声引起了街道上的兵士的注意。
有人顺着声音抬头观瞧,虽然天色黑沉沉的,但是幽暗的天光之中,巨大的飞翼一掠而过的情形还是被人察觉。有人发出惊诧的叫喊声来。
“头顶上……头顶上那是什么?”
一群兵士抬头观瞧,瞬间如炸了锅一般大叫起来。
“天上那是什么?大鸟……有大鸟。”
“不是大鸟,那是一个人,吊在下边。那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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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尖的看到了飞翼下的人形,大声叫道。
“放箭!放箭!射他们下来。”一名军官高声下令道。
一群弓箭手立刻拉弓搭箭,对着空中嗖嗖乱射。街道两旁本来就有大量弓箭手埋伏,他们是等待火起之后抵前阻击敌人突围的。听到放箭的命令后,也纷纷朝天上放箭,一时间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形成密集的打击网。
陈式一滑翔在最前面,他体重大,滑翔翼吃不住他的重量,所以下坠的速度很快,滑翔的速度也很快。这反而因祸得福了。在箭雨射上天空的时候,他的滑翔翼急速掠过,在十几丈高的高度滑过。躲过了密集的箭雨的射击。
但他后方跟随的四名亲卫便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正好撞上了密集的箭雨,全部被射中,滑翔翼也被射出了无数的窟窿。失去操控的滑翔翼从空中坠落,四名浑身是箭支的亲卫和滑翔翼一起,像是折翼的飞鸟摔在下方人群之中。砸死了十几名弓箭手。
虽然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临死他们还用尸体杀死了十几名敌人,也足以不愧水军亲卫之名。
陈式一听到了几名亲卫中箭的惨叫声,以及坠落之后下方敌人的惊呼声,知道他们已经无幸。但此刻却也无暇顾及太多,周围箭支破空之声呜呜作响,陈式一绝不想被射下来,那样的话,计划便会完全失败。
前方百步之外便是那片黑乎乎的柴薪车辆,陈式一一咬牙,拉动双翼操纵杆,索性收拢飞翼以更快的速度俯冲而下。本来他的滑翔翼便速度很快,落地都很危险。如此一来,以这种速度落地,不死也得筋断骨折无疑。
但陈式一有他自己的打算,他的目标是那些柴薪的车辆,他要落在柴薪干草上作缓冲。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些车上是否装着坚硬的木头之类的东西,他想的是,哪怕自己摔断了骨头,只要落在柴薪车上,便可点燃大火。哪怕自己死在这里,也要完成任务。
轰然一声响,陈式一带着滑翔翼如天上坠下来的一块大石头,直接砸在了一辆平板大车上。呼啦啦一阵响动,车上的柴薪和干草捆滚落一地。
陈式一只觉得身体剧痛,胸口像是被刀子捅了一道一般,痛彻心扉。肩膀也剧痛无比,半个膀子完全提不起来。
他是幸运的,他选择的这辆大车是下方是干柴,上方是干草捆的大车。若是堆满柴火和硬木的大车,以他这种速度冲下来,怕是根本活不下来。
但即便如此,他的肋骨断了两根,左边肩膀也撞脱了臼。然而他人却还是清醒的。
周围推车的士兵听到动静飞奔过来,陈式一咬着牙二话不说,伸手从怀中取出火药皮囊,嘴巴咬开塞子,颤抖着将火药洒在面前的干草捆上。然后,他摸出燧石片来打火。
但他只有一只手能动,无法双手打火,于是用嘴巴咬着一片燧石,右手用钢片在燧石上划动。刺拉拉,刺拉拉,火星在脸前飞溅,但是显然火星不足,没能点燃火药。
陈式一用力咬牙,燧石片硌的他牙齿生疼。紧紧咬住之后,他将嘴巴凑到火药堆上,用力猛剐燧石片。火星刺拉拉的冒出,下一刻轰然一声响,火药点燃后爆发出刺目的火团,炸裂燃烧起来。
陈式一的半边脸像是被人揭了一层皮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眉毛胡须头发全部起火。他连忙伸手扑打熄灭,虽然脸上疼痛,身上无处不痛,但心中却欢喜无比。
因为那火药点燃的瞬间,便引燃了浇上了油脂的干草捆,火势在一眨眼间便迅速蔓延。
陈式一伸手抓住一捆起火的干草,用力往旁边的大车上一丢,另一辆大车上的柴薪也迅速起火。
周围惊呼叫喊之声已经抵近,陈式一知道不能逗留了,他一个翻身从车上滚下来,拖着受伤的肩膀朝路旁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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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大声叫喊道:“抓住他,抓住他,他放的火。拦住他。”
陈式一头也不回,猛冲向西首街道边的黑暗阴影之中。周围数十名士兵朝他冲过来,陈式一忍着剧痛,大喝一声纵深一跃,窜上路旁一间矮房屋顶,一瘸一拐在屋顶上飞奔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