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吉和赵元成父子俩早已在野狗岭下等候多时。一年多时间不见,赵老吉似乎苍老了不少。腰背佝偻,头发更加的花白,杵着拐杖,状态似乎不佳。
张延龄忙询问缘由,不到两年时间,不至于如此。此时阿秀才说出缘由。
原来赵老吉这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丢了性命。好在张家有银子有药,阿秀亲自回来照顾了一个月,才慢慢的康复。但是岁数大了,一场大病之后自然大不如前。如今走路也不稳当了,身子也弱了许多。
这件事阿秀徐晚意第一回听说。一问之下,发现谈如青和徐幼棠都是知道的,徐晚意顿时心中有些不快。
“阿秀,你怎么不早说?你爹爹生了大病,居然瞒着我们。这是见外了不是?你爹爹不也是我的长辈么?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显得我们凉薄?”徐晚意责怪道。
阿秀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赵老吉笑道:“郡主,是我不让她说的。延龄在外征战,你们在家里担心延龄,事情又多,心情也未必好。我还添乱作甚?若不是阿秀娘告诉阿秀,我是连她都不告诉的。我们可不想给你们添乱。”
阿秀眼圈有些发红,向徐晚意道:“郡主心情不好,我便没告诉你。幼棠妹子和如青都是我要她们保密的。我自家的事情,何必影响大伙儿的生活和心情。如青来诊治过两回,幼棠在这里做事,所以她们才知道的。并非故意瞒着您。”
徐晚意听了这话,这才叹息道:“阿秀,其实你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贤良人,从不肯靠着你沾我们府里的光。但是,我们可是姐妹,是一家人。大可不必这么想。你越是这样,我们反倒不自在。知道么?”
张延龄在旁听了他们的这些话,心中也是感慨的很。阿秀虽然嫁给了自己,但是她行事从来不肯被人说话。一家人都是纯良知趣,从不肯以阿秀嫁给了国公为妾便洋洋得意,对人变了嘴脸。
阿秀自尊自爱,也不肯让人说话,平素丁是丁卯是卯,就连给父母买些吃用之物,都是用自己的私房钱。府中账目清清楚楚,每年禀报徐晚意的时候,账目上绝对没有额外的花销。
阿秀之所以受到府中众人的喜爱和尊敬,这一点大伙儿也是看在眼里的。出身贫寒的她,在品格上却不输于任何人。
“阿秀,郡主说的对。一家人千万不要太计较一些东西,不然便见外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在家,照顾不到。你便该和郡主说,你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团结一致,什么困难也要克服。老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郡主心里岂不愧疚?”张延龄道。
阿秀忙点头称是。徐晚意听了张延龄这话,心中安慰了不少。她理解阿秀的心理,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被蒙在鼓里。她是家中主母,她需要有自己的地位。而且,她也绝对不是漠视亲情之人。
一场小风波消弥,众人进入外围围墙往山上走。野狗岭整体变化不大,只是在山脚围墙外围增添了不少设施。种植的桃树梨树等各种树木郁郁葱葱,不少房舍掩映其中。
“幼棠呢?给我们介绍一下,当个导游。你不是说,变化很大么?变化何在?”张延龄笑道。
徐幼棠往侧首一片林木掩映的岔路上一指,笑道:“在这边呢,你们跟我来。”
众人跟着徐幼棠走入两排树木之间的丈许宽的青砖小道,道路两旁都是果树,花褪之后,已经结了一个个小小的青色果实。
沿着道路走不多时,前方一道彩色的围墙圈成的一个小院子里传来了叽叽喳喳孩童的叫闹声。
“这是……幼儿园?”张延龄讶异道。
“是啊。怎么样?漂亮吧。”徐幼棠背着手得意的道。
张延龄惊喜的走近,只见大铁门内的院子里,一群四五岁的孩童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叫闹不休,像是一群鸹噪的小麻雀。
透过铁栏杆,还能看到院子里摆放着大量的游乐设施。滑滑梯,小秋千,一排排的小木马等等。这些设施都被漆成五彩斑斓的颜色,画着小鸟小马小鹿花朵太阳等颜色,让张延龄差点梦回童年时光。
“怎么样?都是按照你说的,和你画的那些玩具的图形打造出来的。小滑梯,小木马,小秋千,给他们玩耍的。你瞧那些墙壁上的画,都是按照你说的那种情形画上去的。还别说,孩子们都很喜欢。”徐幼棠笑道。
张延龄赞不绝口。出海之前,徐幼棠问过张延龄要她在西山庄园做些什么。张延龄便让她把幼儿园养老院等设施建造起来。还画了不少玩具设施的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