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笑了笑道:“我那老爹可喜欢跟人打交道了,还是番国人,够他老人家忙的了。”
张延龄呵呵笑道:“有劳他了。”
朱厚照正要说话,江斌又伸脖子过来道:“护国公,您怎么不把他们都带来这里啊?咱们马上就要打南昌府了,皇上亲自领军攻城,将如摧枯拉朽一般攻克南昌府,擒获叛贼。让这些番国使者来此观摩,也好目睹皇上神威凛凛的风采,让他们领略我大明皇帝的英明神武啊?”
朱厚照心中一热,正待点头称是。却见张延龄将喝干的酒杯往桌上一顿,喝道:“蠢材!”
朱厚照吓了一跳,江斌也吓了一跳,呆呆的瞪着张延龄。
“江斌,你可真是个蠢材。猪脑子么?让番国使者来这里?看皇上平叛?让他们知道我大明在内乱?藩王在造反?那是给皇上脸上贴金还是让皇上丢脸?嗯?你可真是个蠢材啊。”张延龄手指点着江斌的鼻子骂道。
江斌愕然无语,脸上涨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张延龄点着鼻子骂猪脑子蠢材,这可太丢人了。要知道这一年多来,他江斌可是皇上身边红得发紫的人物。内外廷乃至国公侯爷们都让自己三分。
在去年的外四军和团营的比试之中,他更是战胜了团营,展示了外四军的实力,名声大噪。皇上都夸赞自己领军有方。皇上许多事都要征询自己的意见。
护国公这么骂自己,着实面子上挂不住。自己还是皇上的义子呢。皇上说了,不久赐自己国姓名,改名朱斌呢。
朱厚照忙笑着打圆场道:“舅舅,江斌也是一片好心,考虑不周而已,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确实不太妥当。他哪有舅舅考虑周全?”
张延龄道:“皇上,好心也能办坏事。江斌身居要职,怎可不考虑周全建言?胡言乱语怎么成?这个孙子,臣替皇上好好的调教调教,免得他自以为是,不知深浅。”
张延龄此言一出,更是座上尽皆愕然。公然称江斌为孙子,指谪他自以为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江斌气往上撞,沉声道:“护国公,本人不过提了个建议而已,建议不周,你说两句也就罢了,怎地还骂起人来,羞辱起人来了?”
张延龄微笑道:“怎地?你不服气?叫你孙子你不对么?你是皇上义子,皇上称我为舅舅,按辈分,你不是我的孙子辈是什么?乖孙儿,你不服管教是么?”
江斌气的满脸涨红,之前张延龄便拿辈分跟自己开过玩笑。自己当时刚刚得到朱厚照的认可,不敢强辩。现在可不同,张延龄又拿这话来羞辱自己,着实难以忍受。
“罢了罢了,护国公喝多了。算了算了。”王守仁忙打圆场,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张延龄还是张延龄,他一回来,江斌这厮不可一世的气焰怕是要收敛了。张延龄可不是好惹的。刘瑾如何?还不是完蛋?
江斌却已经有些上头,冷笑道:“我倒要听听护国公怎么管教我。我江斌父母去世的早,自小还真没人管教我。”
这话说出来,连朱厚照都甚为无语。这种场合,他也不能偏袒谁。张延龄是自己倚重的人,又刚刚立了大功凯旋而归。江斌是贴心人,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手心手背都是肉,都不能得罪。
但朱厚照知道张延龄的脾气。江斌不知好歹,这不是要激怒张延龄么?那还不得吃苦头么?
“这个,朕觉得,酒喝的差不多了。舅舅,朕还有些私人的话要跟你说。其他人都退下吧。江斌,还不退下。”朱厚照忙道。
张延龄摆手道:“且慢,皇上,江斌孙儿在向他爷爷我讨教呢,我怎可让他失望。待我先管教了这孙子,再和皇上说话。”
朱厚照无语的看着江斌,心道:朕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