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沈良便从袁斌口中知道了周家车夫周福以及其他人证的存在,按理说他们应该会去顺藤摸瓜才是。但为何到现在并无任何的动静?
证据不足是有可能的。毕竟从零散证人口中得出那件事的全貌还是要花些功夫的。或许他们想知道的更多一些,毕竟有袁斌作为内应暗中替他们打听。
谨慎行事也是可能的。自己的身份特殊,就算有皇上的授意,也不能不考虑后果。自己不仅仅是皇后的弟弟,现在还是定国公府的女婿。这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今晚自己让陈式一去解决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太迟了,亡羊补牢都算不上了,只能说期待沈良蠢到到现在为止还没去查找这些证人。但这几乎不太可能。
张延龄现在唯一寄希望的便是,这些人证沈良没有将他们抓起来。或者是并没有完全的找到他们。毕竟有关键证人是在保定府。这样陈式一便可以让证人消失,让证据链断裂。
想想这事儿,张延龄自己都觉得可笑。当初为了查清楚周家的阴谋,自己和陈式一花了大功夫去找到这些证人,找到证据还原事件的过程,以揭露周家的阴谋。而现在,自己却要想方设法的掩饰这件事,让这些证据消失。这岂不是个笑话。
更可笑的是,皇上让人暗查自己,而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却其实是为了替皇上遮丑。这事儿,上哪说理去?
但无论如何,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延龄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解决此事了。张延龄也做出了决定,必须要对沈良等人发动反击。别的不说,光是沈良等人在自己身边收买耳目这件事,便已经不能容忍。
从整件事的应对上而言,自己主动挑起战端,分散沈良等人的注意力,甚或是能抓住一些重要的把柄作为情形危急时的交换条件,那也是一种有效的手段。坐着不动,被动应对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
次日清晨,张延龄一早便在前厅等候消息。不久后他等到了陈式一。
“情形如何?”见了面张延龄迫不及待的问道。
“大人,周家马车夫周福和云霞阁的妆师秦云娘都死了!”陈式一没有别的废话,低声说道。
“都死了?”张延龄看着陈式一充血的眼睛,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忍苛责。
“大人莫要误会,不是卑职所为。他们早在一个多月前便死了。前后相差不到两个时辰。”陈式一忙解释道。
“什么?”张延龄惊呆了,这个消息不啻于是爆炸性的消息。“消息当真?”
“确然无误。两人同一天死在家里,无伤无痕。我问了他们的家人,证实了此事。为了防止其中有诈,我还找到了他们在坟地。一座在南城外的荒山,一处在东城外的山野。卑职挖开了坟,查验了尸体,确实是周福和秦云娘本人无疑。”陈式一沉声道。
张延龄这才注意到陈式一身上沾染着许多泥土草芥,靴子上全是泥巴。陈式一做事确实周密,他是防止这两人诈死,其实是被人给藏匿起来的可能。挖坟看到了尸体确认是本人之后,才能确定他们是真的死了。
张延龄皱眉道:“这是谁干的?绝非有这般巧合,两人同一天死了。这必是有人下的手。”
“卑职也很疑惑。谁会去杀周福和秦云娘?”陈式一沉声道。
张延龄一边皱眉思索,一边给陈式一倒了茶水,示意陈式一喝茶吃点心。陈式一确实又累又饿,当下就着茶水大口吃着点心。也不知道在经历了挖坟验尸之后他怎么还能吃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