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明其意,最后工藤新一还是莫名其妙独自坐上了过山车,下来时甚至收到了朝比奈顺子兴奋抓拍的照片。
整整三个小时,他们(倒不如说只有他被迫)挨个玩遍其他惊险度相差不大的项目,得亏这天游乐园里人不多,等基本都玩好了时间也才到十一点左右。
工藤新一看了眼腕表,准备提议去游乐园里的家庭餐厅先吃午饭。
“我还不饿啦,再玩一个就走。”朝比奈顺子笑嘻嘻地说,伸手指向游乐园最中央的那个巨型建筑物,“去那里吧!”
摩天轮。
因为朝比奈顺子本人的强烈要求,她最终跟工藤新一坐同一节吊厢,琴酒则是根本没跟上来。
摩天轮缓缓转动,玻璃窗外的景象也随之逐渐升高,而朝比奈顺子正趴在她那边的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其实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哦,没想到这么有意思!”她头也没回,语气雀跃地说道,“原来摩天轮上真的可以看见整座游乐园的样子诶。”
“这么夸张吗……以后放假的时候也可以跟你的朋友一起来玩啊。”工藤新一好笑地说。
“那个啊,我可能没机会了啦。”
朝比奈少女耸肩,转头笑着看过来,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看不出来吧,这个里面有一颗肿瘤呆着呢。”
工藤新一默了默“差不多能猜到……”
倒不如说,两个小时前宫野志保就把朝比奈顺子能查到的信息都发给他了,更何况,单是看她每个项目都很感兴趣,却又每个项目都不肯上去玩,偶尔跑动起来后就躲在后面忍着头痛,还以为他们两人没看见。
这一点估计琴酒也发现了吧。
“不要拆我台!”她气鼓鼓地抗议,“我说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
“总之,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警官。”
“所以说,哪怕做了手术同样不一定能很好地恢复,我也还是更想活着。”朝比奈顺子话锋一转,正脸对着看向他,“你能明白这种心情吗?”
她突然扑了过来,雪白的外套飘起了一个角,像是蝴蝶翩飞的翅膀,最后又随着她的动作缓慢落下。
“我说谎了,昨天下午其实他就找到了我,但那个时候他把我认错了,还跟我说自己要对你进行复仇……”
“如果把你带过去,他就不会杀我了。”
朝比奈顺子在工藤新一胸前仰起头,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生命的光芒。唇角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混乱。
“我想活下去,对不起,工藤先生。”
看上去脆弱无比的蝴蝶手里,握着一把正抵在警官腹部的电击枪。
—
琴酒叼着烟,脸色不太好看地站在摩天轮底下。
他的推理能力不逊色工藤新一多少,对方能看出朝比奈顺子有问题,他当然也知道。
而且杀手的直觉更是告诉他,他们在游乐园待的这三个小时内,始终有一道充满不好意味的视线紧紧黏在他们身上——或者,完全是在发泄对工藤新一这个人的无尽恶意。
有人对他边上那个大侦探名警官意图不轨这个结论一出来,琴酒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气了,还好工藤新一及时发现,并趁着朝比奈顺子去洗手间的时候悄悄安抚住了他。
“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个女孩是故意把你引到这里来的。”他皱起了眉。
工藤新一笑了笑“我知道啊,不过没关系啦,阵哥。”
“我也大概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但说真的,比起怀疑她的目的,我更相信她是个好孩子。”他一向不喜欢以恶意揣测别人,“再说,就算她真的要对我动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即便他这么说,琴酒心里隐约的不安跟烦躁也没减轻多少,只是扭转工藤新一这个固执的家伙是很难的一件事,银发杀手又不想暴露,干脆就熄了再说话的念头。
算了。他想,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就算工藤新一保护不到自己,他好歹也能出手。
那种不祥的预感在工藤新一和朝比奈顺子一起上了摩天轮后升到顶峰,琴酒眯着眼看向空中的吊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那里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形。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工作人员换班的时候这片区域是要封掉的……”一个帽檐拉得很低的男人低着头朝他靠近,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隔离带,“可以麻烦先生您去外面等候吗?”
这座摩天轮的登舱口是室内的,被一座大大的蛋形建筑包裹了起来,琴酒站的正是靠近门口,能看见摩天轮上景象的位置。
他连视线都吝啬于分给工作人员,转头一声不吭地往出口外面走。
琴酒想起工藤新一在上摩天轮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等一下要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阵哥就先去跟萩原他们会和吧,不用担心我。”那个黑发蓝眼的混蛋小子这么嘱咐道,“我有其他计划,安啦!”
……最好是有计划。琴酒磨着牙想,要是最后他被一个条子给骗了,他绝对会给那家伙一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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