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为止发生的这两起案件有很多共同点。”
死者被带走后,工藤新一先是在周围走了一圈仔细观察过环境后,才对其他人说道“第一,两名受害者都是二十岁左右,身材娇小的黑发女性,并且‘很巧’连眼睛颜色都一样。”
他抽出胸前口袋里挂着的钢笔,在本子上点了点。
“第二,尸体发现的地点都在歌舞伎町一丁目;第三,两名受害者都是头连着脖颈被割下来,再缝到布料上,做成晴天娃娃的样式倒挂起来。”黑发警官神色一正,“我们暂时还没找到尸体剩下来那部分,不过我想犯人不会把尸体藏起来或销毁,那就还有机会。”
因为很明显,犯下这两起性质恶劣杀人案的罪犯目的就是挑衅警方,那么对方也不会在乎尸体除去a需要的头颅以外剩下部分的去向,极大可能甚至会在警方一筹莫展时跳出来,将线索丢在他们面前。
若不是抱着这种心态,也不会在明知道警方正派人来歌舞伎町调查第一起案件的前提下,故意在这里再犯下第二起,还将受害者的位置从最开始隐蔽的巷中换到了众目睽睽的公园里。
如果a想隐藏身份单纯奔着杀人而来,不会选择这种浮夸的杀人方式,而以工藤新一二十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位犯人估计不会主动收手。
他回忆起相田真纪的模样,钢笔灵活地在指尖转了一圈,接着握在手心。
“第一位受害者的检查报告刚发到我邮箱里了。犯人的确是先将其勒死,再固定好死者的身体,并双手持刀砍下去。”工藤新一分析道,“就和阵哥之前说的一样,犯人的力气和技巧不足以支撑他一下完成那个举动,所以第一次时伤口切面和缝合线都很凌乱。”
“可第二位受害者的伤口切面却比第一位利落很多,哪怕缝合依旧很乱……犯人很聪明,他在‘练习’。”警官磨了磨后槽牙,“另外,查一下相田真纪的人际关系,凶手似乎很仇恨她。”
“金田在查了,说再过几分钟就把信息传过来。”大田点头,跟上了上司的思路,“对相田真纪比对宫山雅仇恨,是因为她的死法?”
宫山雅的口鼻处检测到了药物反应,推测是先被迷后再被勒死的,所以她其实并没有多少痛苦表现在脸上,可相田真纪的模样看来,却是活生生被砍下了脑袋,当场死亡。
明明对不熟练的犯人来说砍尸体的头比砍活人更简单,对方反而选择了后者,说这不是故意的也很难解释。
“人在被斩首到脑死亡中间还会保持大概十秒钟左右的意识,最终的表情也会定格在这个时候。”工藤新一手指点了点额头,“我唯一奇怪的是,相田真纪的表情比起恐惧,更多的其实是愤怒。”
“普通人在发觉自己将要死亡时,正常的反应大部分都是感到害怕……除非,相田真纪发现自己认识凶手,还知道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她作为第二位受害者。”
“并且,她对那个害死自己的理由并不认同。”
萩原研二恰好接通了金田一打来的通话,那一头始终表现得吊儿郎当、还对案件的发生看上去很兴奋的刑警,难得冷下来声音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
“相田真纪的同事说她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平时很少跟别人交流,唯一结仇的只有宫山雅,至于她的社交账号,也看不出什么端倪。”金田一说,“但是我查到了她的学籍信息——相田真纪于高中二年级时被学校强制退学。”
“理由是她对其他同学实施校园霸凌,导致对方自杀身亡。”电话对面的青年发出了一声嗤笑,“哈,这种仗着自己是未成年就随便践踏别人生命的社会垃圾……”
工藤新一捏捏眉心,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到这里就够了,金田。接下来你跟大田交换位置,跟在我边上行动。”
金田一哑火了,闷闷回话“好的,老大。”
“怎么,对金田的表现很好奇?”电话挂断后,落在黑泽阵跟工藤新一后面的大田瞥到后辈的表情,随口解释,“这很正常,那家伙平时就是个案件狂热者,简直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里有25个小时都在破案,是个尤其喜欢对犯人毒舌的抖,老大很少会让他独自行动,才把你这个基础素质很高的配给他当搭档咯。”
“别觉得他这样看上去很不通人情,像个只知道案件忽视民众的疯子。”大田叹了口气,“7系基本都参与过那个案子,跟你说也没什么……金田他有一个叫金田二三的妹妹,就是被校园霸凌后跳楼的,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所以这次他会反应激烈,我一点也不奇怪。”
“老大这也是担心金田会钻牛角尖走不出来。”
大田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勾住萩原的脖子“当年二三妹妹的那个案子就是老大破的哦!金田那家伙因此可崇拜老大了,你千万注意别在那家伙面前吐槽老大!”
“我们家老大……工藤警部他,是个现实生活中很少见的纯粹的好人了,所以我们都愿意在他手下工作,帮他这个理想主义者实现他的理想。”他笑嘻嘻地说,“我说萩原,你也不能例外啊。”
那一头鉴识课的动作很快,不出半小时相田真纪的具体结果就出来了。
她身上没有检测到药物反应,的确是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被斩首的,并且死亡时间粗略可以确定在下午四点前后。
也就是说,目击者发现相田真纪时,说不定犯人根本都还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