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怀疑自己在做梦。
难道是在做实验的时候睡着了?可是工藤就算了,她为什么会梦到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怎么会和姐姐同时出现在她的梦里,不可能!
“你真的没事吗,姐姐?”细嫩的嗓音里满含担忧,穿着小裙子的宫野明美紧张地晃了晃她的手,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写着明晃晃的不放心三个字,“难道摔到哪里了?秀一表哥怎么没有过来……”
这里绝对不是她的梦。灰原哀冷静地想,她是不可能在梦里让那个fbi的混蛋占便宜的……她哪来的什么表哥!
那么,难道是姐姐当时并没有死,而是吃了ap-4869后也缩小了,并且失去了记忆,所以没有来找她?但,这段时间里姐姐是被谁带走了?
灰原哀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宫野明美喊‘姐姐’,不过说实话她听着还有点小高兴。
她小心地握着明美那双小小的手,目光一寸寸描绘着这张线条柔软明亮的脸庞。
直到边上传来其他孩子的惊呼声,她才恍然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姐姐……”
灰原哀喃喃道,眼神里带上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恳求。
宫野明美愣了一下,神色恍惚片刻,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等她反应过来,就正好抱住了面前还没从地上起来的少女。
“不要哭啦,志保。”宫野明美几乎是脱口而出,“对不起……”
太久了。
灰原哀曾经很想姐姐的时候会给她的固定电话拨号,只为了倾听那段留言的录音,倾听姐姐留下来唯一的音频。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生活逐渐走上正轨的灰原哀以为自己能够坦然地去面对姐姐的一切了,可她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低估了自己对姐姐的思念。
她实在太久太久没有触摸到这样真实的姐姐,听到她担忧关心的声音了。
不是拥抱不会动的照片,是活生生的宫野明美,是她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的宫野明美也很惊讶,她怎么会直接喊姐姐的名字?她为什么要跟姐姐说对不起?奇怪。
“我好想你啊,姐姐!”灰原哀把脸埋进宫野明美的肩窝,眼泪打湿了那一处的衣料,哽咽的声音里全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我好想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很久没哭过了,上一次的眼泪也是因为姐姐而流。
她记得工藤当时沉重自责的语气,记得那只和面前极为相似的温暖的手,也记得自己撕心裂肺的痛。
痛啊,实在太痛了,姐姐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个世界上?
……
“……?”一道冷淡又带满疑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灰原哀猛地从姐姐肩上抬起头一看,周围一圈小孩包括她怀里的宫野明美,全都在小声啜泣,就算是那个看起来很稳重成熟的金发小孩也隐隐眼眶泛红。
而她还跌坐在米花公园一边的小路上,要不是这里人流量很少,可能会有人看到这一幕之后报警也说不定。
大清早,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哭,确实很诡异。
不对,是谁在说话?
“呜……”戴着粉色发箍的步美擦了擦眼泪,仍带着哭腔解释道,“因为志保姐姐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的样子,步美看着志保姐姐哭,也很难过……”
“黑、黑泽老师?!”光彦吓得哭不出来了,连忙站直身体,顺手拉了一下边上低着头的元太。
来人的确是黑泽阵,准确来说,他就是被工藤新一拜托来帮忙的。
警官说是对第二个方案很信任,然而还是做了两手准备,万一赤井秀一没有恢复还出了什么意外,黑泽阵会成为最后一道枷锁。
他出现在孩子们这边,则是因为收到了工藤新一‘已恢复’的信息,并被请求来这边暂时暗中看顾一下孩子们。
工藤新一当然知道让灰原哀看到‘琴酒’是个很糟糕的决定,但他觉得以自家阵哥的能力绝对能做到躲在暗处并且不被孩子们发现……谁知道孩子们会哭成一团,黑泽阵于是选择出面解决问题呢。
宫野明美感受到自己搭在少女背上的手臂在颤抖——不,是灰原哀在颤抖,她急忙想退开看看姐姐出了什么情况。
低着头的灰原哀感觉到阴冷与恐惧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对她张牙舞爪,深深的黑暗似乎要化作利爪把她拖回去。
琴酒怎么会在这里!!
“志保……”黑泽阵想起了那是谁,皱起眉看了过去,“雪莉?”
他从公安辞职后就职的朗姆酒幼稚园曾经不叫这个名字,是十多年前才改的名,从那之后里面的学生基本都是乌丸集团员工的孩子了,当然,也有少数例外。
宫野明美跟降谷零曾经也在这里就读,后者就是那个例外,前者则是以‘研究部部长宫野厚司女儿’的身份来的。
黑泽阵跟宫野一家保持着普通的交际关系,只是等宫野明美上小学后,偶尔他会被忙碌的宫野厚司拜托去接小孩回家,正常来说他是不会答应的,不过由于还欠着人情,他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