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白瞥了一眼若言后,不禁伸手轻抚过那枚白玉雕。
土坑下,青衣晚缓缓站起来,脚有些麻木,身形不禁摇晃一下,眼前突然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还伴奏点呕吐感,差点又往地上坠去。
她不禁摇头苦笑。
果然朋友不可乱交,鸦鸦不可乱喊。
鸦鸦的单,得她买。
从一开始就是它们自己往瑾王府飞去,让整个皇城的人都觉得她晦气不详。
要不是半路出了个丹姝,让她帮她背了黑锅,这会儿,她必定坐牢了不详的臭名,这下,她还有点感谢那背后之人,给她送来一个替罪羔羊。
它们本是冲着她而来的,结果她还得劳心劳力帮他们离开,哎,果然命运真是造化弄人埃
切记以后啊,得学会拒绝乱攀亲带故埃
青衣晚使用意念,催动异能,伸手进袖子里,掏出一支速效针水和注射针筒,快速给自己扎上。
扎完针,便把针筒丢进袖子里,她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盒六支的速效针水,如今只剩两支,孤零零地躺在柜子里面。
哎,以后可咋办埃
长舒了一口气后,收拾心情,便爬出了坑。
她以为那一大群的老鸦已经飞远了,可是——
她看到了什么啊?
爬到边缘时,嗬了一声,她又被吓到了,还吓得不轻。
前面不远处,一颗掉光树叶的树上,站满了黑压压,密密麻麻,一坨坨的老鸦。
咋一看过去,这整的就是一颗活生生的乌鸦树。
“嘎嘎嘎——”
群鸦见着青衣晚爬上来了,众鸦又是一阵蹄,便随着鸦王朝着西音城关方向飞去。
“一群乌鸦朝西去,浩浩荡荡奔天际,声声蹄鸣随鸦去,留下恩人胆吓破。”
被吓到的青衣晚,不禁吟诗一首来应应景。
不一会儿,成群结队的乌鸦,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去,一大片黑影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它们的踪影。
周围又恢复以往的了寂静,属于夜的寂静。
此时,一直噤声的虫儿,在老鸦离去后,又开始唱起了几句秋曲。
看着老鸦直到见着她还离去,原来还懂得跟她感谢道别呢。
她不禁失笑一声。
鸦鸦,一路飞好,江湖不再相见,也别想我了。
收回目光,她转身走向马车,轻扣一下车壁。
“出来吧。”
若言立马一把掀开车帘,伸头四处张望。
咦?没有,这没有,那也没有。
一眼看去,周围一片正常,时不时响起几声虫响,没发现什么异象,仍旧一片寂静一片朦胧黑。
“刚才为什么一群老鸦在啼叫?现在老鸦在哪呢?它们不是都昏迷在土坑里面吗?它们难道没死?”
若言语速连珠,问出一连串问题。
青衣晚对于他的问题只字不提,只是伸出手指,勾住他的衣襟,把他拉到赶马的位置后,便直接抬脚上了马车。
上到马车上时,她还回头拍拍若言的肩膀:“赶车,打道回府。”
“哎,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啊?那群老鸦呢?到底怎么样了嘛?”若言觉得抓心挠肺的不行,怕归怕,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
“专心赶车。”
南宫瑾白淡淡出声道。
听到南宫瑾白的话,若言只能一时间,把那些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通通咽回去,可一路上把他快憋出内伤了。
青衣晚瞄叫南宫瑾把手指间那影绰的那枚白玉雕饰,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呵,想不到王爷都半边身子都探进地府了,竟然还有人对你如此煞费苦心呀。”
南宫瑾白掀开眼睑,憋了她一眼。
“你可别高兴太早,莫忘了,那老鸦若是在一次飞回瑾王府,皇城的百姓第一个说不详的便是你。”
“王爷也可莫忘了,若我真的被说不详,然后被带走处置了,你废了九牛二虎才捡回来的瑾王飞,可又飞了……”青衣晚也不服地回应道。
“如今绿幽果籽已经在手,你这个王妃,有没有也就没多大关系了。”
“切,你那果籽到如今都没发芽吧?没有了王妃,乐雅公主又可以闹着嫁给你,然后皇上皇后又继续折腾你,直到选了王妃为止。”
“这个不用你操心,本王若要再另选王妃,就不一定要在死人堆里头选罪奴了,何愁娶不到?”
“那可说不定,有了开头,就会有第二次,指不定下次就直接娶鬼妻了,啧啧,冥婚哎,不要觉得太惊讶,到时候全城乃至全国都有热闹可看,八卦可聊了,想想都有点小激动”。
南宫瑾白黑着脸,定定地看着她,她那张小嘴还在喋喋不休。
黑黄的脸色,晶亮的眼,丑是丑了那么一大点,倒是胆大妄为,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知道他够惨了,还不挺地往他身上捅刀子。
青衣晚说完,气定神闲得双手搭在后脑勺,靠在车壁上,眼神揶揄地瞥向南宫瑾白。